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切部署皆已妥当,正是腊月二十五。
李砚自然不上前线,只是留在江州郡守府上坐镇。
白日里在堂前坐了一日,看前线人递回来的消息。
情势不错,这十来日江南的盘查在明面上放松了许多,贺行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再加上今日过节,贺行船上的人躲了有几个月了,耐不住寂寞,手下人偷摸着冒险上了岸,劫了两艘载着酒水的货船。
其实那岸上全是李砚的人,他们劫哪一艘,都是一样的结果。
“传各处。”指节一叩木案案面,李砚笑了一声,“今晚子时。”
贺行。只要不放他回闽中,切断了他与闽中的种种联系,他一人独木难支,不成气候,如今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要除去他,还是很容易的。
李砚转头看向案上跳跃的烛光,心道,若是前世也多注意些多好,那么简单的事情,非要陈恨为他殉了才算完。
那不是贤臣,殉了的才不是贤臣。要好好的,能笑能闹的,才能算是贤臣。
陈恨就是贤臣,他是不是贤臣,不是什么天道说了算的,是李砚这个做君主的说了才算。
尽人事,却不听天命,逆天改命。
深夜子时,无星无月。
自前方回来报信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进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