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扬打开密码锁,皮箱箱盖弹开,箱子里有几层,比目测要深很多,里面放着萧鹞没见过的物品,舒清扬把放在最上面的防弹衣拿出来递给萧鹞,示意他穿上。

萧鹞很奇怪舒清扬的车上会有备用的防弹衣,但情人的大哥的吩咐,他哪敢废话,乖乖接过来,衣服比想象中要轻便,他把外衣脱了,将防弹衣套在了外衣下面。

萧鹞穿衣服的时,舒清扬把箱子的上层翻到箱盖上,露出下方嵌在固定位置上的各种器具,萧鹞就看着他一件件拿出来,双手齐动,以飞快的速度组装起来,就像变魔术似的,原本零散的对象随着他双手的交错变成一个完整的型体,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东西该叫枪……吧?

萧鹞一脸呆滞地看着舒清扬在一分钟内将枪组装好,最后弹匣扣进去,咔的轻响,代表组装完毕,然后目光转向他,问:「拿过枪吗?」

「我在大学时是ipsc会员,曾在比赛中得过亚军。」

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着某种英雄情结,萧鹞当然也不例外,尤其在外公的熏陶下,他对枪械一直都抱有莫大的兴趣,大学时申请加入ipsc,同学们拍拖的时间都被他用来玩射击,后来因为工作繁忙才慢慢退出了活动,他已经很久都没玩枪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重新拿起来。

「现在不是玩ga,我们也不是要去射击场地,不过你省了我教习的时间,这很好。」舒清扬把枪递给萧鹞,说:「你不一定要用它,把它当防卫工具就好,我可不想事后清风怪我没保护好你。」

枪塞进了萧鹞手里,带着金属固有的沉重触感,很真实的感觉,让萧鹞明白自己没有眼花,这位刑警大哥就在公路道边,旁若无人的组装好枪后给了他,这条路车辆不多,但不代表没有车经过,说不定附近还有监控装置,如果被拍摄下来,那将会很麻烦吧?

「舒先生,」他结结巴巴问:「你刚才有检查过这周围是否有交通监控器吗?」

「你很谨慎,这是个好习惯,」舒清扬把车重新开出去,夸奖完后又说:「不过不需要担心,这辆车的所有玻璃都有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防盗拍、防射击。」

「那这枪?」

「这不是警枪,没有规制编号,行动结束后直接扔在现场就好。」舒清扬开着车,随口说道。

没有编号,那不就是私藏枪械?

舒哥哥你是警察吧?还是除了警察之外你真的还在混黑社会?否则怎么解释一名高级刑警会驾驶这种经过特殊改造的车?会在车里放置可以随时拆卸的sig p210手枪?会把手枪交给一个普通人后经描淡写地说──用完扔掉就ok?你确定这些行为都是合法的吗?

黑色轿车在萧鹞内心各种悲愤的呐喊中以飞快速度向前奔驰而去。

车在行驶途中舒清扬又接了几通电话,最后一通萧鹞感觉到他语调很硬,随着说话,气场渐渐凝重起来,很郑重地道了谢后结束通话。

「是不是清风有消息了?」

「嗯嗯,在柴蛇码头,袁泰祥买通了道上的人,想在那里偷渡出境。」舒清扬说完,想到萧鹞对那些地名不了解,又解释道:「柴蛇是蛇头给起的偏名,它只是个废弃的小埠头。」

萧鹞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担心舒清风的安危,问:「你的朋友有没有说清风怎么样了?」

「据说没事。袁泰祥只想找个挡箭牌,不到关键时刻,应该不会动他。」

萧鹞感觉得出舒清扬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加快了车速,追踪到了舒清风的行踪,他松了口气,问:「舒先生,你在黑道上是不是有很多帮手?」

「帮手算不上,互利互惠而已。」

舒清扬紧盯住前方的眼中闪过冷意,握方向盘的左手手指在不经意中微微蜷起,做出了握枪的动作。

他们到达柴蛇码头时已是凌晨,远方微露曙光,却在一片沉寂海面前显得更压抑,舒清扬停了车,萧鹞随他下车,迎面海风吹来,带着咸咸的潮气。

看到萧鹞下车,舒消扬眉头微皱,说:「靠近会有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平淡嗓音,却掩不住内里发号施令的气势,萧鹞也忍不住皱起了眉,难道舒清扬给他手枪和防弹衣,只是让他来这里看戏的道具?甚至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戏台搭在哪里。

「舒先生,我不是没事做,大半夜的陪你出来兜风的。」萧鹞有些被随意遗弃的恼火,这让他忘了应对舒清扬抱有的敬畏,淡淡说:「我会尽量不妨碍到你,但我不是废物。」

不亢不卑的响应,完全没被他的气势压住,让舒清扬开始对面前这个温和男人另眼相看,没再啰嗦,头一摆,示意他跟上,向前走时,说:「从来没人叫我舒先生,听不习惯,你可以叫我长官,也可以叫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