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皑皑低下头,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吃完:“谢谢你。”肖如卓的话不多,却每每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准确地猜中她的想法和需要。廖皑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吃完饭,等廖皑皑收拾完,肖如卓已经泡好了茶。等她坐下来,他递给她一杯,雪白半透明的小瓷杯里淡绿色的茶液飘着清新的兰花香,廖皑皑深吸了一口气,啜了一小口,享受地半眯着眼睛:“极品铁观音啊,我怎么发现你许多爱好都和我一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调查过我,这后半句廖皑皑不敢说,怕被人嘲笑老孔雀站在蜂窝煤上——孔上加孔(自作多情加自作多情)。
肖如卓轻轻一笑:“缘份呗!要不人们怎么总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嘿嘿,是冤家的缘份吧?”廖皑皑说了这句话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话容易引起误会,古代的戏文中夫妻情人间不就经常互称彼此为冤家吗?她偷偷瞅了肖如卓一眼,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肖如卓似笑非笑地往她杯子里注入茶水:“对,冤家,冤家,是冤家。”
廖皑皑被他的几个冤家弄得有些尴尬,不过她廖皑皑是谁?不就是一句话吗?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她微微一笑,很煞风景地说:“今天的晚饭多少钱?我给你。”
肖如卓眉毛都没皱一下:“六十块钱,茶就不收你的了。记得给我新钱和零钱,我没零钱也不喜欢旧钱,谢谢。”
廖皑皑沮丧地从钱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符合肖如卓要求的钱出来,想给他一张一百的吧,她舍不得,只好收回钱包。“改天给你。”
关于钱的问题就此揭过不提,两个人安静地喝茶,看报纸,廖皑皑的电话响起来,是廖妈妈:“皑皑,你还不回家?”
她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十点半了,“我马上就回来。”
肖如卓抢过电话:“阿姨,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晕,流鼻血,医生让好好观察一下,可不可以让皑皑留在这里啊?”
廖皑皑低着头没吭气,看她看得这样紧的廖妈妈怎么可能答应他,简直是笑话啦。
谁知道肖如卓得意地把电话递给她,“皑皑呀,既然是这样,你要好好观察一下,照顾好小肖,这是咱们应该尽的责任。你脾气不好,耐心一点啊?”廖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廖皑皑说了一大堆话,得到她的再三保证以后才算完。
廖皑皑看着那张躺椅皱起了眉头,很难睡啊,又冷,又硬,又窄,脚不能伸直,第二天早上小腿和脚铁定是肿的啦。都怪黄深为什么要打肖如卓那一拳,不等她哀悼完,肖如卓大喇喇地把手伸给她:“扶我去卫生间洗漱。”
明明可以用拐杖,他偏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就是上厕所,也是她把他扶进卫生间,她再跑出去,等他完事后,才又跑进去把他扶出来。她只要敢表示出丝毫的不满或不耐烦,他马上就会瞪着她,说拐杖影响他的形象并骂她没良心。一来二去,她已经麻木并习惯了。
廖皑皑哀叹了一口气,先跑进去把他的牙膏挤在牙刷上,弄好热水和毛巾,才开始挑毛眼:“你又不早说,我毛巾没带,牙刷没带,洗脸的搽脸的都没带,还有被子也没有,明早上起来我一定又脏又臭,发高烧流鼻涕的,到时候看谁伺候你。”
“你打开这个柜子。”肖如卓满嘴的白沫,指着他旁边的一个小柜,廖皑皑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新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套倩碧的基础护肤三部曲,洗面皂、2号水、黄油,还有一瓶眼霜。就是她平时用惯了的东东。
“你什么时候弄来的?”廖皑皑瞠目结舌地抬头看着肖如卓,不防他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充满牙膏泡沫的吻,眼睛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廖皑皑脸红耳赤地闪开:“你不要乱来,要不我马上就走。”
肖如卓诚恳而无辜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突然听见你说话,一低头不小心就撞上来的,要不,你亲来还掉啦?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他高高地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体罩在她前面,挡住了灯光,挡住了空气,廖皑皑气得很,又找不到话可说,只好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后小心点。”一猫腰“刺溜”从他腋下溜出去,冲到外面才大声嚷嚷:“我没被子啦!”
肖如卓在里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她很自觉地在柜子里乱翻,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被子,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不会要她和他一起睡吧?要是他真的提出这种要求,她要怎么狠狠地打击他呢?没等她想好,肖如卓已经在喊她:“扶我出来,我要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