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无数关于黄深的坏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跟她说,他们早就想告诉她了,黄深根本配不上她。幸好,她悬崖勒马,及时撤退了。廖皑皑很迷茫,他们是凭什么判定一个人配不配的上另一个人呢?是看外貌?还是看身份?还是看品德?说这些话的人,有几人是真正了解黄深的呢?
她曾经爱过黄深,也许不是最炽热的爱情,但她是真的想过和他过一辈子的。尽管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她的几番退却中,也不乏试探黄深的意思在里面。她曾经幻想过,假如那个下午,她跟黄深讲了事情真相的那个下午,黄深能告诉她他在乎,但他更在乎她这个人,她会怎么办?会不会重新接受他?她该不该重新接受他?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果,只因,一切都不曾真正发生,她也就无从做那个决定。
这天是星期五,廖皑皑的顶头上司张主任很殷勤地给她介绍了一个据说是市里某位领导的亲戚,在市委宣传部任职,很有政治前途的英俊有才的帅锅。
还没到四点钟,张主任就拉着她提前下了班,带着她直奔本市政府机关官员们最爱去的一家,据说消费很高的茶楼,面见这位吴帅锅。
廖皑皑看着那精致的茶器,恶意地猜想,对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请她来喝茶,肯定是为了先目测她过不过关,好决定到底晚上请不请她吃饭。这样一想,先就没了兴趣。
待见到那位吴帅锅的时候,廖皑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身材倒是蛮不错的,个子大概有一米七五以上,不胖不瘦,五官也还端正。就是那穿着和那气质,她受不了。
花格子西装配白西裤,下面是一双已经发黄了的白皮鞋,梳着西装头。明明很土,偏偏要认为自己很洋气很有品味。吴帅锅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跟廖皑皑讲述他的家庭背景,还有人生理想。
吴帅锅告诉廖皑皑,他来自农村,但是他们一家几弟兄都很厉害。比如他大哥是市里电视台的台长,叫吴某某的,又问廖皑皑,“经常都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名字的,你看见过的吧?”廖皑皑对来自农村的童鞋没有任何偏见,廖爸爸和廖妈妈也是来自农村的。她倒是经常看见过吴帅锅大哥这个名字的,点点头认下了。
吴帅锅继续说他妈很厉害,在村子里是一霸,从来没人吵架能吵赢他妈的,希望他将来的媳妇儿要让着老人几分。廖皑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接着吴帅锅又问:“你工作几年了?上副科了吗?”
廖皑皑惭愧地说:“工作好几年了,副主任科员也还没解决一个呢。”
吴帅锅叹了口气,“我已经达到考副处级干部的条件了,今年年底就要去参加考试。你还是该努力一下,女同志嘛,不能解决实职,解决一个待遇也好。你少穿两件衣服,少买的化妆品,逢年过节的走走,不是就万事好说了吗?”买糕的,廖皑皑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个官迷。怪不得穿这样旧的鞋子出来相亲,感情有半文钱都拿去往那上面努力去了呀?
喝完那一泡茶,廖皑皑怎么都无法再坐下去。假装接了个电话,借口有事要走,吴帅锅好像对她很满意,恋恋不舍地送她下楼。站在街边,一张红色的千里马从二人面前疾驰过去,吴帅锅兴奋地指着那张车:“你喜欢那车吗?将来我们就买这车好不好?”
廖皑皑绝倒。她晚饭都不想和他吃了,有说过要和他一起买车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吴帅锅,廖皑皑花了五元钱买了一只糙莓冰糖葫芦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她想起好久都没见闺蜜晓晓了,干脆打电话约晓晓,结果再次被拒。
廖皑皑记得自己约过几次晓晓了,可是晓晓不知为何,竟然一次都没答应她。凭女人的直觉,廖皑皑觉得晓晓在躲避着她。她很yy的对晓晓说:“晓晓,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总躲避着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让我猜猜,不会是你和黄深深入发展了吧?”
晓晓沉默了一会儿,“你真有想象力。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为什么会和他深入发展啊?”
廖皑皑“咔吧”咬下一大口冰糖糙莓,怪笑:“他经常来找你诉苦,你同情他,安慰他,然后你们就……就发展了啊。”
晓晓的声音很冷静:“那好,就算你猜对了。现在,你难过吗?”
廖皑皑的冰糖糙莓含在嘴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前一秒钟还甜蜜无比的冰糖糙莓瞬间变得又苦又涩,晓晓很耐心地等着她,没有催她。
廖皑皑发了三十秒的呆,吐出了嘴里的冰糖糙莓,声音沙哑地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