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就是潘玮玮死的头一年。廖皑皑确实曾经听他在打电话时提起过此事。既然潘玮玮这样吩咐肖如卓,那肖如卓应该知道她和潘玮玮之间的故事。
廖皑皑说不出心里的复杂感受,她侧过头,讥讽地说:“谢谢你这么记情。不过,我的姑爹和姑妈也许需要你的照顾和安慰,但我,不需要。我想,他也不需要你帮他和我上chuang。”
这样的照顾和报答方式,她受不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一直就觉得人家对她的爱情来得莫名其妙,在他请她嫁给他的时候,她虽然不敢答应,但也有过沾沾自喜。谁知道,竟然是这样可笑的因由。
肖如卓垂下眼:“他从来没要求我帮他和你上chuang。和你上chuang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而已。”说完他飞快地走了出去。
廖皑皑抱着那块鹅卵石浑浑噩噩地坐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c黄,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窗外的风声雨声如泣如诉,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回到了最后见到潘玮玮的那个早晨。
那一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刚入冬不久,就下了一场雪,她跟在潘玮玮的身后,送他离开。从出了她家的门到他上车,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潘玮玮上了车,却不肯发车,坐在椅子上沉默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她知道他在看她,但她佯作不在意地把眼撇开了。天气很冷,很快她身上的热量就被寒风吹走,刺骨的寒意透过她的鞋底传上来,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跺了跺脚,也不催他走。
“你回去吧。”潘玮玮终于发动了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她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楚,把头凑过去:“你说什么?”
潘玮玮突然抱住她的头,把她的脸压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猛然把她推开,打了两把方向盘,退出车位,压着地上那层薄薄的冰渣子去了。
廖皑皑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和脸上,全都是湿的。她愣了片刻,追了出去,却只是看到两道车辙沉默的伸向远方。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没有多久,就传来了他出事的消息。所以,在她的心里面,她一直都觉得,潘玮玮是被她害死的。她甚至想,假如时光能倒流,假如可以,她愿意把她剩余的生命分一半给潘玮玮。
她常常想,要是那天早晨,她对他没有那么冷淡,哪怕就是多陪他一会儿,多留他几天,好好和他说说话,他也许就不会死了。在他死后,她几乎不敢去看廖姑妈和潘姑爹,她怕看见他们悲伤的表情。
一夜乱梦,不是梦见她被人追杀就是她在追杀人,否则就是梦见潘玮玮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座大桥下,她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只是固执而沉默地在那里站着。
廖皑皑觉得好冷,冷得要死,一只略带了点凉意的手给她的额头带来了些许惬意,她闭着眼,紧紧攀住那只手,含含糊糊地说:“玮玮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肖如卓柔声应了她一声,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廖皑皑总算是松开了他的手,沉沉睡过去。
廖妈妈从廖皑皑的腋下取出体温表来:“三十九度八。”
廖姑妈摩裟着c黄头柜上的那块鹅卵石,叹了口气:“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肖如卓皱了皱眉头:“阿姨,给皑皑穿上衣服,我马上就送她去医院,先退了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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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大家,抱头……
第三十三章知恩图报
更新时间2010-6-260:10:07字数:2710
廖皑皑站在病房的窗前往外看。今年的雨水特别多,绵绵的小雨似乎总也下不完,楼下花园里的植物被雨水洗过的叶片闪闪发亮,几朵被雨水浇得蔫巴巴的粉红色月季垂着头,瑟缩的站在冬青树从中。
廖皑皑觉得,她就像那月季,被无休止的液体灌得蔫巴巴的,垂头蔫脑,还不得不面对肖如卓的那张臭脸。
她病了以后,肖如卓起了绝对关键的作用,住院,检查,来来回回缴费,都是他一个人包了的,就连夜里,都是他在一旁陪她。她无聊,她的枕边永远都有最新的杂志和畅销小说。她寂寞,他通常都是在一旁坐着的,有问必答。
廖皑皑想走的,但是医生不让走,还说得挺吓人的,居然扯上了病毒性心肌炎,要她卧c黄休息至热退3——4周。肖如卓立刻表示,他的公司在c市有业务,他正好有事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廖皑皑就交给他照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