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胤!”这时,走廊处扬起愤怒的声音,紧接着,冲上前一道高大俊逸的身影,却充满显而易见的危险之气,一把揪住雷胤的衣领,一拳挥了上来——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你想逼死麦溪是不是?该死的——”来者的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见雷胤倒在了地上,仍旧不解气地上前,再度揪住他,疯狂地再度给了一拳。
“天葎少爷?”费夜、翰亚和其他保镖们都怔住了,下一刻,费夜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拉住聂天葎——
“天葎,你冷静一些!麦溪正在抢救——”
“冷静?麦溪是第二次躺在急救室里,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倒是要问问这个男人,他打算还要怎么折磨麦溪?”聂天葎的大手死死揪住雷胤,似乎不顾及他们之间的长辈和晚辈关系,一贯疏离的目光也变得尽是冰冷锋利——
“你给我说啊!雷胤,麦溪只是个孩子!十八岁的孩子!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应该一次次躺在急救室里!你是在照顾她吗?你这是在谋杀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与此同时,紧攥的拳头再一次硬生生挥打在雷胤的脸上……
雷胤一点还手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硬挺挺地挨了聂天葎几拳,最后一拳甚至将他的唇角打破了,血,从唇边滑下,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陡然跌坐在地上,连抬手擦拭唇角血迹的动作都没有……
“天葎!”费夜见状,自然不忍心,上前大手一挡,将聂天成按在了墙上,语气低沉却透着严重的劝阻和警告——
“不要再闹了!”
能够看得出,他也在隐隐暗藏怒火。
聂天葎猛地将费夜手臂挥开,虽然他不如这两个男人从少年时期就练家子,但他的身手也不同于普通人,毕竟他的母亲也是雷家人!
“费夜,这句话你应该说给这个该死的男人听!自从麦溪十八岁以后,她得到了什么?每天都是在惊恐和不开心中度过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称作她的养父,可是他对麦溪做了什么?”
聂天葎推开费夜,上前再次将雷胤一把揪起,语气冰冷地直逼他落寞憔悴的脸颊——
“你像只禽兽似的夺走了麦溪的贞洁,又像只禽兽似的逼着她怀你的孩子!现在,你又逼得她割腕自杀?雷胤,你还是不是人?她是麦溪,不是薄雪,你有没有必要这么一次次将她逼到绝境?难道,你也想看着她像薄雪一样在你面前彻底闭上眼睛才舒心吗?”
“天葎,不要再说了,雷先生也没有料到麦溪小姐会这么做——”
“费夜!麦溪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想你比我还了解吧?他没料到?那好,我就问你,麦溪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上次是意外,那么这次呢?难道说她是意外割腕?”聂天葎冲费夜狂吼了一嗓子。
“这——”费夜一时语塞。
“连你也说不出来了?”聂天葎冷笑着,再次看向雷胤,从未有过的冰冷直接朝向他——
“如果你的紧张是发自内心的话,那么我恳求你,高高在上的雷先生,请你对麦溪高抬贵手,放过她,你的确给了她丰厚的物质,可惜,却让她始终活在精神的牢笼里,这样的生活,跟行尸走ròu没有任何区别,活着还不如死了解脱!”
他的话像是铁锤一样重重击打在雷胤的心头,耳边响起的却是麦溪在车子上无力的轻喃——
“让我走吧,生也好,死也罢……雷胤,我只想解脱。”
这两道声音来回冲击着雷胤的神经,他扬起大手,烦躁地扒着浓密的黑发,眉间不但是倦怠,更是深深的挫败感。
“天葎,够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费夜上前扯住聂天葎,冷静地盯着他,压住这一路上紧张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现在麦溪小姐正在里面抢救,现在我们只能等待结果。”
“费夜……”雷胤意外开了口,声音与眼神一样,如同墓冢般透着沉沉的死气,“天葎说的对,是我害了麦溪……”
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费夜,也震惊了管家和其他保镖们,聂天葎下意识松开了手,雷胤跌坐在长椅上,这个时候的雷胤,一改往日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形象,颓废得像个普通人,如果被外人看到的话,绝对不会相信有着这么狼狈落寞神情的男人会是只手遮天、叱咤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