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皇宫里的太监宫女,绝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但凡能有识些字的,基本都能很快得到重用。更别说何元菱何止是识字,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个文化人了。
她还想凭着这个,引起皇帝的注意呢。
“皇上怎么知道奴婢识字?奴婢的父母从小就教奴婢念书识字,是他们教的。”
秦栩君有些得意:“方才朕问你叫什么,你说上元节的元,菱角的菱。刚刚朕让你看画,你一眼识出亭子上的字,叫合意亭。”
何元菱假意盛赞:“皇上英明,奴婢露了马
脚都不自知,惭愧。”
“也不叫马脚啦,识字挺好的。”
这句说得还挺英明,下一句,弘晖皇帝立刻就漏气了:“朕身边的那些宫人都不识字,无趣得很,以后你多来朕这里玩啊。”
玩?
何元菱差点眼前一黑。我是奴婢啊,是宫女啊,你是皇帝啊,你叫我有空来串门?
“奴婢进宫是当差的。若被成公公知道奴婢找皇上玩,奴婢这脑袋只怕就要搬家了。”
秦栩君凤目微睨,闪过一道利光,却又转瞬即逝。
“你们都很怕成汝培?”秦栩君走到何元菱跟前,突然低声道,“抬起头,看着朕的眼睛说话。”
这语气,与往常慵懒的模样完全不同,竟是有些迫人。
何元菱抬头,无惧地迎上皇帝的目光,却发现,那双清澈的凤目,这一刻却有了无限内容。
他真的幼稚吗?
何元菱的脑中,闪过疑问。
但皇帝紧盯着她,不容她多想。何元菱也低声道:“成公公是内务总管,自是威严无比……”
“你是哪里人?如何选进宫的?”秦栩君又问。
这个名叫何元菱的小宫女,一点儿不像她的长相那样无辜,满肚子鬼话。可就冲着她给过自己两次“笑脸”,秦栩君对她的这些鬼话非常没有生气,反而对她的来历生出了无限的好奇。
“奴婢江南省长州府阳湖县人氏,今年六月选秀入宫。”
秦栩君看她回答得这么迅速,确定这段不是鬼话。又问:“你生得比孟美人好看,怎么没选作嫔妃?”
这话问得也太直白了,换任何一个姑娘听闻,都会脸红心跳。
还好何元菱正望着他的眼睛,皇帝问得有多天真,她从皇帝的眼神里全看出来了。
他说何元菱比孟美人好看,就好像说成公公比仁秀公公长得精神,一个意思。他问何元菱为什么没选作嫔妃,也就好像问仁秀公公为什么不出宫去讨个媳妇,也是一个意思。
何元菱没有生出一点点旖旎的想法,还是坦坦荡荡回答:“奴婢父亲是犯官,宫选是一定选不上的。”
“哦。”皇帝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惋惜,“嫔妃的俸银比宫女高好些,你可惜了。”
何元菱差点笑出来。皇帝大人的思路总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