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噬骨的奇痛,与之前的极端痛楚,都不相同。
那是他的大脑,正在被分拆。
他被压制的能量场里,分明有一股力量强势钻入。
他知道,那是用于抹去记忆的能量刀。
当能量刀寻找到记录机械人记忆的能量微元,开始强势抹去——的痛变得麻木,他仅存的一点意识,奇异的平静下来。
记忆泯灭前一瞬,却清晰如同再次经历,于他的能量场中爆发耀目的光。
他仿佛看到机械降临那一天,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指挥室里,等待人类高级将领的投降。
那时他在想什么?噢,又一个资源极端丰富的星系,占领了这里,或许真的有实力与虚体人类一战。
他还感觉到压力——如果不是跳跃技术壁垒,他差点输给这里的人类。那时他还特别留意了人类指挥官的名字,孟熙琮?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不能留下。
再然后,是模拟林齐的他重新醒来。他当然不是为了体验人类的感觉。只是他深知人类的逃避心理——拥有人形躯体,会令他对这个星系的统治更加容易。
他还记得沉闷的房间,昏沉沉的头重脚轻。
却看到一个女人。
她是昏暗周围中,唯一的亮色。而最明亮的,是她的眼睛。
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怀孕的弱女子所伤,他现在想起都不可思议,却又心甘情愿。
他记得最清楚的,不是她令他痛得麻木的一刀;不是她敏捷如兔又可爱的身手;也不是她假意相信自己实则挟持的诡计——而是那时刚完成模拟的林齐,意识和身体并不能完全协调,仿佛中风般剧烈震颤。可那个女人,善良得有些可笑的女人,就那样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柔声鼓励着他。她的手柔若无骨;她的气息清甜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