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笑道:“辛长史,仇池地远人少,多为异族,杨家在此先后经营百余年,深得民心。眼下四面皆敌,只能快刀斩乱麻,等平定四方后再来安抚不迟。”
杨安玄纵声笑道:“知我者,镇恶也。”
辛何朝王镇恶揖了一礼,道:“多谢龙阳侯解惑。”
杨安玄手指在舆图上方一挥,道:“益州、仇池不用挂怀,倒是江陵战事不利,让人心忧。”
杨安玄从竟陵退兵回襄阳,暗中留下部分兵马,命鲁轨相助司马休之夺回江陵城。当阳城中有雍军八千,加上司马休之荆州兵马六千余人,实力不弱。
鲁轨与司马楚之出兵南下,先后占领旍阳、枝江两城,兵逼江陵城北十余里处的纪南城。刘钟派刘粹领军驻守纪南城,司马楚之连攻七日不下。
正月八日,檀道济率军潜至宜都郡,从夷道从水路前往枝江,想要截断雍军后路。鲁轨与檀道济在枝江、旍阳连战五场,两胜三败,退守当阳城中。
檀道济没有进攻当阳城,而是将麾下一万五千兵马分于旍阳、枝江及纪南城,通过水路互相支援,鲁轨等人不敢轻易出击,双方各守城池按兵不动。
王镇恶看着舆图道:“刘裕弃守南益州,全力防守荆州,江陵城除了檀道济的重兵外,还有竟陵驻军,恐怕一时间难以攻克。”
杨安玄叹了口气,道:“不错,北境不安,抽调不出兵马,看来荆州只能暂时保留现状了。”
众人回席落坐,杨安玄道:“镇恶,愚曾写信告知准备在雍公府设立参谋部,请你来任掌事,不知镇恶考虑得如何?”
虽然杨安玄语气缓和,座中众人皆知此事已成定局。王镇恶拱手问道:“主公,这参谋部不知主理何事,可是与参军相仿?”
杨安玄笑道:“参军主要是参谋军务,这参谋有参军之职,但不仅限于参军。参谋之职,协助愚参政谋事,政务、军务皆在职责范围。”
王镇恶心中苦笑,单听主公言语参谋之职职责重大,但细细品来落脚在“参”字上,职责再广也只能建议权没有实施权。参谋掌事不过是个谋臣头目罢了,哪比得上坐镇一方、手握生杀大权来得畅快。
杨安玄解说了几句,道:“镇恶,朝廷对北冀州刺史人选争论不休,你有何看法?”
王镇恶道:“北冀州已为雍公所有,岂容他人插手。朝堂为宋公把控,主公要趁竟陵挫败宋公之机,于朝堂上发声,争取朝堂重臣对主公的支持,即便在朝堂之上也要与宋公分庭抗争。”
杨安玄原本通过郗恢、阴友齐以及曾安等人布局朝堂,后因郗恢致仕,阴友齐转任祠部尚书,朝堂之上被刘裕一手遮天,索性懒得在朝堂上下功夫,反正嘴皮子不如动刀子。
王镇恶明白杨安玄的心思,劝道:“主公,司马氏虽然皇权旁落,大义二字亦说来缥渺,但于天下百姓而言尚有用处。”
杨安玄抚须笑道:“镇恶参政谋事,非常人能及,一席话说得愚茅塞顿开,这参谋掌事非你莫属。”
不管杨安玄此话是真是假,王镇恶都起身揖礼道:“愚定当尽心尽职,做好参谋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