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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自己上去”,程容没点火,咬着烟尾在唇间嚼,口齿不清嘟囔,“万一打起来了,你能帮我递刀?”

“什么?”

“没什么,走吧。”

箱子太重,楼梯间距又高,程容吐出烟头,在脚下碾碾。

他侧着身子,深深吐气,小臂肌肉绷起,捧起箱子向上抬,走一步停一步,上了一层就要歇歇,杵着膝盖大口喘息,捶捶僵硬的腰背骨骼,再蓄起力量,一鼓作气往上搬。

等把四个箱子都抬上去,他浑身都散架了,像滩烂泥往墙上一靠,抬手抹了抹脸。汗水蹭着泥灰,在下颚凝结,头发湿漉漉贴在后脑,抹一把满手冰凉。

深秋夜冷,他还是那套短袖短裤,屁股滑落在水泥地上,小腹寒凉不同往日。他一手捂着它安抚,另一手摸索掏手机,转着圈咬手机壳,半点电都咬不出来。

“呼……”,程容长叹口气,看看门,又看看肚子,低声和它抱怨,“哎,你爸怎么这么怂,连门都不敢敲。现在我就应该破门而入,大吼一声你个忘恩负义……”

音量越来越小,最后已没了声息。

忘恩负义……最没资格指责周柏的,就是他程容了。

程容冻的牙齿咯咯,满脑袋都想拧门进屋,他翻遍了裤袋,把随身的皮包拎来,把里面的东西向下一倒,七零八碎的东西散了一地,他来回摸索,手指划出血痕,也没找到钥匙。

出门的时候太急……忘带钥匙了?

程容小声打个喷嚏,吸吸鼻子,抬头看看铁门,委屈从胸口涌上,被他强行咽回。

他出门那天,几乎是落荒而逃,只因当天中午,他又在周柏饭里添了点药。周柏面色潮红,气喘如牛,干撸不出,到后来流了两串鼻血,把衬衫浸的湿透。他摇晃起身,一把推开程容,给自己放了缸冷水,反锁了浴室大门,任程容在外面敲的震天响,他只沉在水里,半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