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前世他真的以为霁霞君杀了林妍儿,在回严氏地牢看见霁霞君最后用颤抖的指尖留下遗言时,他还是后悔了。
明明算准了剂量,明明只会让他的师尊吃点苦头……
蔺沧鸣在藏书阁的升降梯前扫过令牌,眸光渐深。
他此生绝不会再让霁霞君死。
雁桥镇,北山灵田。
霁涯不知为何感到后背一阵发毛,抬头眯眼看着天色,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陆仁走了,但你们没有特殊变动,该负责什么继续做就行。”霁涯此时坐在陆仁的宅子里,对聚集在院落内的几个佃户分派任务,“打扫兽圈每日轮班,若有欺压糊弄被我发现……”
那几个常年跟着陆仁的老油子提了口气,问道:“会怎样?”
霁涯扯着嘴角笑容人畜无害:“人嘛,都是自私的,脏活累活谁愿意做呢。”
几人刚放松下来,霁涯又补充道:“不愿意的可以自断一腿抱病请辞,不辞还不守规矩,我就把你们的头挂在雁桥上示众。”
众人笑容一僵,想起霁涯可是和幽冥阁少主谈笑风生,就诺诺连声:“是,我们绝不敢违逆纪大人。”
等他们都下去,霁涯才往后一靠摇着躺椅舒适地闭上了眼,随手捏起旁边矮桌上剥好的荔枝放进嘴里,下午气温正好,适合懒洋洋地晒晒太阳补个眠。
“权力的感觉就是如此上瘾。”霁涯半开玩笑地拿胳膊遮住眼睛,感叹了一声。
他话音才落,空中骤然响起熟悉的鸦鸣声,十分扫兴地直冲到他耳边。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才走三天,你倒会是享受。”
霁涯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落在他耳边的乌鸦扑棱着翅膀朝躺椅边飞去。
蔺沧鸣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边,挡住了阳光,戴着一副描金纹样的奢华面具,下唇看起来有点干燥。
“哪敢享受啊,这不是临走之前打理一下陆仁留下的烂摊子。”霁涯赔笑两声让开,心说蔺沧鸣肯定是故意收敛气息吓唬他,太幼稚了。
“哼,我可没说一定给你斩渊石。”蔺沧鸣在躺椅上坐下,翘起了腿。
霁涯体贴地拿起一枚荔枝送到蔺沧鸣唇边:“但我对主上有信心!”
蔺沧鸣往后偏了下头,嫌恶地挡开霁涯,把一个小盒往半空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