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强忍笑意反而有点滑稽,沉吟一声品评道:“袖子短了。”

“快走吧!”霁涯沧桑地催促,率先取下女孩手上指环往湖边走去。

两人服下阿翎给的丹药,霁涯穿过结界,再一回头,外面的景色只是一面悬在半空的水镜,他伸手碰了碰,只有虚微的阻力,正要再出去试试,掌心触感一变。

蔺沧鸣穿过水镜,低头看了下霁涯按在他胸前的手。

“你的脸……”霁涯赶紧收回去搓了搓,盯着蔺沧鸣和方才男人一模一样的脸,略感恶心道,“你该不是剥了人家的皮吧。”

蔺沧鸣眼光微颤,忽然沉下脸色:“是伪装道具。”

霁涯不知哪里惹到他了,只好闭嘴跟上。

结界内的景色和外部山明水秀截然不同,光线昏黄,宛如踏入某种粗犷建筑空旷的内部,空间整体是个圆锥,墙面充满油画笔触似的凿痕,地面还是平滑的岩石,而在空间正中央有座数十层的高塔,八角飞檐上缀满晶石灯笼,仰望犹如拔地而起的烈焰火海,高塔周围烟雾缭绕,黄泉地狱般阴森诡谲。

“八个方向皆有大门,我们怎么走?”霁涯和蔺沧鸣待在结界前,偶尔看见几个从其中一门出来又转去其他大门的人,他们还没被注意到。

“先观察片刻。”蔺沧鸣镇定地说,一边提起警惕,越是靠近可能的真相,就越是不能冲动。

两人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时南方正门突然打开,两个穿着粗布衣的男子神情呆滞地被扭送出来,陆续跟出数个谈笑自若的修者,还有一队和他们现在衣着相同的护卫,在高塔前的空地围成一圈,给那两个布衣男子圈出战场。

“是李四所说的让被囚者互相残杀,试验偃甲的威力。”霁涯语气发凉,“左边的王五有一条假腿,右边的赵六两条胳膊都是偃甲……卧槽,还能变出刀来!这金丹期的我都玩不起啊。”

蔺沧鸣嫌弃他的粗鄙之语,只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残杀的两人身上,表情热切癫狂令人厌恶,仿佛那不是人,而是两只缠斗的虫蚁。

赵六扣住王五的胳膊,偃甲手臂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弹出刀来,毒连灵力屏障都能腐蚀,轻易刺进王五下颌。

“别看了,趁现在走。”蔺沧鸣掐诀施了个留影术法,留下两个待在原地的虚影,扣住霁涯肩膀闪身带往无人的北侧。

霁涯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也隐隐不适,那些狂热的修者应当就是偃术师,也不知道这群人要抓男主做什么。

他和蔺沧鸣并未走正门,直接上了二楼,两人各自占据窗户一侧,同时偏头向屋内看去。

透过灯光晃眼的琉璃窗,屋内躺着一个表情僵硬的年轻男人,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面积狭小,家徒四壁还都贴着符纸。

霁涯竖起食指示意上方,然后无声地攀着飞檐上了楼,两人分别确认了十多层,根据建筑格局推测,赫然发现内中被囚者或男或女将近百人,都是迷蒙恍惚的模样,有些露在外面的皮肤能看出钢铁木头和各种灵石的拼接痕迹,有些则完美的很,不知是否做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