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松手把他扔在地上,那灵药现在才起作用,却让他感觉不吃更好,最起码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胳膊疼得要命。

他没有靳笙的联络方式,也只能先坐下调息,指尖试了试蔺沧鸣的呼吸,又陡然一惊,气息弱的几乎试探不到。

“喂,蔺瀛,起来。”霁涯拍了拍他,“你好歹是个少主,这么脆吗,再装我可扇你耳光。”

面对这等威胁,蔺沧鸣依然没有反应,霁涯去摸他手腕脉门,连脉搏跳动也十分微弱。

灵药都在蔺沧鸣的乾坤袋里,霁涯拿不到,等了一刻钟也不见靳笙前来,反而是蔺沧鸣连体温都渐渐降下。

他道了声得罪,扒开蔺沧鸣的领口,往下松了松,锁骨上有些细小的擦伤,正渗出暗色的血迹,但都未严重得足以致命。

霁涯又把他翻过去,从后颈慢慢按到腰椎,也没发现哪里骨折,至于有没有内伤他也判断不出。

“不是……你可别凉了啊!”霁涯从来没这么头秃过,又随手把蔺沧鸣的衣服拢好,他还指望幽冥阁去查傀师的下落,少主出师未捷中道崩殂,这还怎么查,他岂不是要背个卧底刺杀少主的黑锅。

霁涯想了半天,他现在带着的唯一能用救治重伤有奇效的东西,就是从玉霄派离开当晚带走的那支花。

霁涯踌躇片刻,叹着气把花拿了出来仍在蔺沧鸣身上,并指以灵力催发效用,浅黄的柔和光晕将蔺沧鸣笼罩在内。

他所剩无几的灵力立刻就被抽干,霁涯灰头土脸地靠在一块稍微整齐的石板上,声音轻不可闻:“还真应了那句话……我现在要昏迷了,你可得把我带出去……”

光晕之内,蔺沧鸣动了动手指,缓缓撩开眼帘,这种温暖的感觉再熟悉不过,是前世那株放在他桌上的三色秋。

他一直以为那是林妍儿为他重金买回的灵药,又不愿他抱有压力,才选择默默放在那里,看清林妍儿的来历时又忍不住怀疑过,如果真是林妍儿,何不直接说明,好让他欠下人情。

若是霁霞君做的,他这般两面三刀又有何好处。

蔺沧鸣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向霁涯,单凭一株三色秋还不足以判定霁涯就是霁霞君,但此地藏书室不准外带玉简,他砸了索隐镜才能带走,那一整面墙也没有哪个格子空出来,为何只有霁霞君的空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霁涯趁他在藏书室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将霁霞君的玉简带走。

蔺沧鸣抽出火铳平放在腿上,两个刻字衬着阴影。

他的佩剑遗落在了万窟崖,最初离开时不觉得怎样,但后来又有些怀念,那柄佩剑名为“晚雨”,霁霞君随手扔给他的,他便也随手在火铳上刻了晚雨两字。

半个月前他在幽冥阁藏书库找到一本古旧的修真境名器谱,藏虹剑和晚雨剑皆在其上。

藏虹辞晚雨,那是一副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