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么快,下次继续受伤吧。”蔺沧鸣冷哼道。

霁涯捋捋头发赔笑:“不敢不敢,我这条老命可是主上的,不敢随便玩。”

“你的话我究竟能信几句。”蔺沧鸣语气一沉,扣住霁涯的手腕压在矮桌上,逼他不得不坐下,把药膏往桌上一扔,“我现在怀疑嫁祸玉霄到底是严玉诚提出的,还是你怂恿的。”

“主上这说的什么话,超出幽冥阁职责的工作我没必要参与。”霁涯当然不肯承认,“如果我有谋划,肯定先和主上商量。”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双眼,晶石灯下漆黑的眸子映着光点,越是逼视,反而越叫人沉沦,像陷入无边迷雾,看不清霁涯真正的想法。

他忽然感到挫败,严玉诚看透了严建章的残忍私心,而他从未看透霁霞君,连霁涯也掌控不了。

“主上?不帮忙了吗?”霁涯扒拉着药盒小声问道,蔺沧鸣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背靠桌沿拿出琴来,烦乱地拨弄起弦。

蔺沧鸣不理会他,霁涯只好自己擦药,挽着袖子挥了挥胳膊,冰凉的药膏带走体温,他把药盒推到蔺沧鸣身边,又问道:“那我先睡啦?”

回应他的是一声悠远绵长的弦音,霁涯心里莫名发堵,好像蔺沧鸣的沉默比封住他自己的嘴还难受。

霁涯关了灯仰面躺在榻上,也不知蔺沧鸣是不是有意,偏生弹起激昂的曲子来,如刀剑击石山呼海啸的铮鸣混杂内力,琴音荡开,连账外篝火都被搅得忽明忽灭。

三首未曾听过的琴曲过后,霁涯顶着一头抓乱的散发坐起来,怨念地求道:“别弹了,三更半夜真的很扰民,有什么不满求您直接说吧。”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蔺沧鸣挑弦的食指一顿,装作不经意地问。

霁涯一愣,刚想说话,蔺沧鸣又道:“阿谀奉承就不必了。”

他望着手中的琴,又回想起霁霞君坐在古树下的记忆,那份静怡和温柔令人喘不过气,蔺沧鸣甚至想冲动地对霁涯坦诚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还能不能维持表面的玩世不恭。

“那你又真信任我吗?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霁涯正色反问,这个话题他们说过不少次,每次却也只是点到为止。

“你怎知你在我眼中是否来历不明。”蔺沧鸣收起了琴走到软塌旁边,深吸口气,“从现在开始,你若再背着我暗中行动,我也不会罚你。”

霁涯向后躲了一下,诧异道:“不会罚我?”

蔺沧鸣嘴角挑起一点微弱的弧度:“冥火殿很宽敞,用来做牢房算不上罚,是赏,我会赏你永远禁锢冥火殿,你那些弄巧呈乖的手段话术再也无人得见,余生只剩你的主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