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赞美道:“太太,强。”

蔺沧鸣轻轻歪了下头,没太听懂。

霁涯心头蔓过一丝别样的触动,在蔺沧鸣的茫然下笑出了声,又熟练地吹了一波:“我认真夸,主上技艺栩栩如生出神入化,除了寒窗苦练的深厚功底,更能令人感受到作画者对绘画的求真精神和诚挚热爱!”

蔺沧鸣:“……”我没那么热爱啊。

他说不清被这个失忆师尊夸是什么感觉,多半有点一言难尽,画纸一转对着严玉霏道:“你见过的傀师,与此人是否相似?”

严玉霏还在估摸霁涯和蔺沧鸣的关系,闻言仔细瞧了瞧,点头道:“确是此人,但傀师前辈与此画又不尽相同,前辈并不像画中之人那般……目空一切。”

“大乘期高人嘛,许是后来心境又有变化。”霁涯猜测。

“可还有问题?”严玉霏问道。

蔺沧鸣扬手挥出一道气劲,解了严玉霏的灵力桎梏,又甩给她一瓶灵药:“既是公平死诀,服下此药,等你伤愈我便应下挑战。”

严玉霏有些意外,拿着药瓶看向标签,半晌后说:“我不会向你道谢,想必也非是你的对手。”

“严小姐倒有自知之明。”蔺沧鸣笑了笑。

“无论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始终是我父亲,仇不可不报。”严玉霏深吸口气,倒出一粒丹药坦然吞下。

严玉诚神色动摇,想开口劝阻,严玉霏抬手制止他,苦笑道:“父亲对不起你,我亦向你道歉,也无脸面劝你原谅,你若还认我这个姐姐,望你此后能真心为严氏筹谋,放下过去,修行路上别留心魔。”

“长姐。”严玉诚颤颤巍巍的扶着树站起来,转向霁涯低头求道,“别杀她,纪公子,我答应你。”

蔺沧鸣警觉地瞟向霁涯:“你何时提要求了?”

霁涯心说严玉诚倒是聪明,他方才要走时的暗示都看在眼里,这会儿着急就不装傻了。

“哪有,我一直跟着你,什么都没说过。”霁涯摊手装糊涂。

“你最好老实点。”蔺沧鸣冷哼,“严小姐,请出剑。”

严玉霏捡回佩剑,眼中精光流转,最后对严玉诚慨然道:“我不愿再看严氏悲剧,我死之后,将我葬在严氏之外吧,小弟,好自为之。”

严玉诚拼命提了口气,却见霁涯退后一步,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一时犹豫是否要上前,胸中气血翻涌,撑着树又咳起来,严玉霏足尖点地提剑飘然腾空,他的视线紧跟着严玉霏,却见她在挥出剑气的前一刻陡然自空中跌了下来,摔在地上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