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考虑了一下,道:“找傀师即可。”

霁涯也不多问,点点头就开始拆信,大脑却一刻不停,既然是在蔺庭洲的私人信件中找傀师,再结合之前严玉霏说送傀师乘悬舟去瀚城,想必傀师和蔺庭洲关系匪浅。

纸墨的气息经久不散,霁涯指尖沾了些碎屑,拆了一小堆之后不免嘶声感叹:“这蔺家家主的朋友也太多,我这么一会儿都看见十多个人名了!他也是个大佬,交朋友都没啥讲究的吗?你瞧瞧这是什么人,开口就借钱,还说和上次的一起还,我打赌他绝对赖账。”

蔺沧鸣掀起眼帘瞄了下霁涯手中的信,倾身接过来看了看,又凉丝丝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靳笙钱?我可不会给你出一分。”

“没事,我凑齐了。”霁涯拍拍手一时嘴快道。

蔺沧鸣顿了顿,不禁涌起点兴味道:“绿鸢楼的宛月姑娘让你破费不少吧,你怎么凑齐的?”

霁涯听他那宛月两字咬的别扭,就清清嗓子故作谦虚:“那什么,我刚才回客栈前,侥幸赌赢几局。”

蔺沧鸣:“……”

蔺沧鸣捏着信纸道:“你知道信中借钱的遮天手杜申最后下场吗?”

霁涯问:“他怎么了?”

蔺沧鸣冷笑道:“在赌桌上被人打断双手,废了灵脉,郁郁而终。”

霁涯:“……”

霁涯讪笑道:“大赌伤身,我懂得。”

他随手捞起一个新的信封,用手扇了扇,嗅到风中一阵平和悠远的青竹气息,纸墨都是上品,这些年来没有一点受潮坏损。

信封上写着望君亲启,字迹有些眼熟,霁涯倒出信纸甩开,入眼便是灵动飘逸的笔迹。

内容不多,他扫一眼就能看完,大部分字都是药材,附带斤两,像是药方,信纸最后还有一句“李兄将要启程离开,我会约好时间,请他为令郎诊视,再替我转告令郎一句,不要放弃治疗”。

霁涯看着末尾那故意空出几个字符距离的忠告,脑中似乎浮现出一个人挑眉忍笑故作苦口婆心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副药方有什么作用,刚要放下信纸时,突然像被雷劈了似的福至心灵,把注意力从药方挪到笔迹上。

那些字画的每一个转折、每一处连笔、每一道收锋都让他无比熟悉,他恍惚间甚至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封信,又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这是霁霞君的笔迹。

“霁涯?”蔺沧鸣扬声喊了一句,霁涯捏着信纸愣住,他喊了两声霁涯才犹疑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