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用余光瞄着霁涯的眼睛,从轻快的调侃中看出些许担忧,他略微点点头,压下几丝喜悦:“我的冥火已有突破,伤势无碍。”

霁涯这才放心,又不甘地对蔺沧鸣抬手,在半空中晃晃指尖:“来,把手伸出来。”

蔺沧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霁涯握住他的掌心往上一抬,兴冲冲地用左手比了个三。

“掰个手腕,三个数,三……”霁涯计了个数,趁着蔺沧鸣还没反应过来,发力把他的手往下一压,松开笑道,“我赢了,功力有所突破也不过如此,下次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你还想有下次。”蔺沧鸣甩了下袖子愤而把胳膊收回斗篷,“无聊。”

“我是说切磋而已,现在不用装了,我分神期还是够用的。”霁涯在他肩上一拍,揉了把毛绒绒的领子,突然想起来什么,强调道:“那七枚上品灵石的账单得分分,桌子窗户算我的,地板得算你的……虽然说镜子是我撞坏的,但那也是你推我,镜子也得算你的。”

蔺沧鸣气息一顿,晚风里散开若有若无的阴森凉意。

霁涯像没察觉到一样,大彻大悟地说:“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切记冲动是魔鬼,人还是要冷静思考问题啊。”

蔺沧鸣听着他那一套套的欲言又止,复杂地问他:“你……你为什么不记恨我?”

“呃,不到记恨的程度吧。”霁涯愣了下,“打一架而已,你神经也太纤细了,我气头上说点什么过分的话你也别太当真,大家都互相道过歉,这事就翻过去吧。”

蔺沧鸣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担忧在霁涯这里似乎完全多余。

“那你说我……我爱上你,我只是原话复述。”蔺沧鸣盯着小巷的青苔,僵硬地说出几个字,却不敢直视霁涯,“也不需要当真吗?”

霁涯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申诉逗得发笑,故意背过手转身故作高深:“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揣测,你可以不承认,你现在要澄清吗?说你不喜欢我,对我完全没有好感。”

不爱不等于没有好感,蔺沧鸣这方面的经验十分匮乏,让他一时走不出这个逻辑,只好欲盖弥彰的冷哼。

“行了,无用话题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差点忘了我此行目的。”霁涯干咳一声,不给蔺沧鸣细思时间,“我在客栈打听到傀师姓易,还有个助手,我正要找情报贩子打探这个助手个人信息,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枚玉简的内容你也看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傀师的。”

蔺沧鸣听他轻描淡写的提起玉简,愤怒和憋闷混杂着,沉声道:“傀师名叫易孤行,既然你也得到同样的消息,说明我在蔺家密室所得书信不假。”

“傀师和蔺家有往来?”霁涯下意识的问,他稍一联想便明白过来,恍然道,“并不是你在帮幽冥阁追查傀师,是幽冥阁欲为蔺家报仇雪恨!怪不得阁主说起严氏曾到现场想夺还念草时,隐带愤慨,靳笙又说阁主会来瀚城祭祀,鬼火出现的次数都多到被百姓当成凶宅……抱歉,我提蔺家可能不太合适”

霁涯并不愚钝,蔺沧鸣一句话,他便将来龙去脉脑补的七七八八,蔺沧鸣起初还默默赞叹了一句霁涯玲珑,随后才察觉不对。

“无妨。”蔺沧鸣紧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霁涯安静一秒,糊弄道:“大家都是邪派,就别在意窃听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