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喉间动了动,眼泪顺着紧阖的眼皮淌下来,发不出声的哽咽呢喃。

霍阑抱着他,把人贴在自己身上,忍着疼屏息靠近了听。

梁宵在他怀里,发着抖,哑着嗓子反反复复地念:“不闹了……”

霍阑胸口疼得几乎喘不上气,阖上眼睛。

在江南,小梁宵很喜欢惹他生气。

每次都胡闹折腾,真把他惹出脾气了又耷着头可怜兮兮地认错,转着圈把他从门口哄回来。

少年霍阑后来也隐约被拐出了些脾气,学会了被闹得实在头疼,就放下笔去拿外套,作势要走。

小梁宵每次都断然认错从不走心坚决不改,每次不让他走,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

“你闹。”霍阑用力揽住他,哽声,“你闹,我不走,我不会走。”

霍阑不知道他梦见了哪一次,尽力回忆着,哑声解释:“我出门是去买东西……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回来――”

梁宵被梦境现实死死逼着,蜷在他胸口,终于崩溃:“我想家……”

霍阑脑海中嗡的一声,心里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梁宵又要咬手腕,被霍阑轻轻拢住,把他揽在自己颈间。

梁宵挣扎半晌,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无从下口,用力咬住了霍阑的肩膀。

梁宵打着颤,胸口激烈起伏,支离破碎的哽咽声终于再压制不住,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溢出。

霍阑阖上眼,一遍一遍顺抚着梁宵的脊背,静了半晌,尽力稳着手替他小心拭净了眼泪。

“我也想。”霍阑喉结哽了下,“家还在。”

“家还在,我不放心留给他们,都带回去了……就在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