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质问。
唐祁镇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傅研生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擅自拔掉了输液管,创口贴上全是血,甚至顺着手背流到了指尖。
傅妈妈也大惊失色:“儿子你听我……”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他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有些颤抖,“你和我爸有什么区别?当着面总问我过得怎么样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模样,转眼就挑拨离间,把我说得那么可怕和不堪。”
“王夏华傅沛杰!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呃……”他越说越激动,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抬手捶了下墙,瞬间又疼得消声,跌跌撞撞地倚在墙上。
“学长!”唐祁镇见状飞奔过去抱住他,把他往病房里扶,“阿姨您先走吧,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他像只断线木偶一样摔在唐祁镇身上,又因为气愤和疼痛止不住发抖。唐祁镇看得心疼,赶紧把他扶回床上,用冰袋摁住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你冷静点。”
可他怎么冷静得下来。那种不被理解的滋味,那种被亲生父母嘲笑的滋味,一字就可万箭锥心。
父母只想把他包装成全能的人才拿出去炫耀,根本不顾及他早已疲倦的内心;一边说着你没病、别矫情,一边又害怕他像疯狗一样出去咬人。
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就不该对他们抱以任何幻想。
见他眼睛都红了,唐祁镇抱得更紧了些,还悄悄在他肩头蹭了下:“没事,别伤心了。”
“你其实也很怕我吧?”他突然哑着嗓子发问。
他赶紧摇头:“要是怕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想听实话,正面回答我。”
唐祁镇闻言沉默,但又不敢停顿很久,在脑中飞快地组织语言,小心翼翼地开口:“一开始当然害怕,可我觉得你并不想伤害我。你的自我意识很强,即使在状态很差的情况下,就比如现在。”
“…真的吗?”傅研生愣愣地看向他,眼色突然明亮了几分。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面对唐祁镇的“背叛”,他第一次克制住了暴力和狂躁的情绪,虽然这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比如说掐自己的肩膀换取理智,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健康的未来,和唐祁镇一起。
喜欢一个人确实是能为他改变的。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用另只手揽住唐祁镇的腰:“寒假里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他说我应该是幼年经历导致的人格障碍加上高中时车祸的应激反应,系统治疗的话是有机会康复。”
唐祁镇点头:“这是件好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他轻轻吐了口气,又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决定,“其实我和闵思齐以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