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办法。”顾君行明明汗湿重衣,脸色却白的如纸。
“除非把我双手双脚全砍了。”将夜笑笑,温和平淡,却将怀里的人越发抱紧了。他不容置疑地道:“否则你别想一个人去死。”
“固执透顶。”顾君行知道,将夜是打算与他一起闯一闯这炼狱了,他心里酸楚,却又软成一团,冷着声音斥道。“霸道、傲慢、个人英雄主义!”
“是你太倔。”将夜淡淡地笑:“我这辈子都不会认可你的牺牲精神,也不会为你的无私伟大歌功颂德,想死,做梦!”
他太坚决,顾君行无奈,只得抱紧了他的脊背。他已经可以感觉到将夜的汗水濡湿了他起伏的肌肉轮廓。
“我拿你没办法。”顾君行叹道:“可若是飞不了,只能和他的下场一样了。”
他说罢,看着掉进岩浆的亡灵白骨在转瞬间被焚化成灰烬,湮灭在汹涌的热流中。
将夜默默地提高了飞行高度。但是热汗还是从他的颈部流下,隐没进白袍之中。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沉,仿佛是被撕扯着拉进岩浆之中,他用尽全力抵挡,也无法扛住这种难言的呼唤。
“敢不敢赌一把?”将夜忽然道。
“怎么赌?”
“赌这遗迹其实不想让我们死。”
“有够大胆。”顾君行笑了,无声地施展起保护结界笼罩住他们俩。他道:“赌了。”
将夜扯下外袍,将怀里的人护在白色的斗篷之中,赤着上身。他身体被热流烤的滚烫,起伏的肌肉如山峦一般,热汗从块垒分明的肌肉上滴落,延伸进裤腰深处,性感至极。
“闯过去?”将夜微微眯起眼,低头看向顾君行,他正在一层又一层地在他身上加防护阵法,垂眸的样子认真静美。
顾君行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将夜只觉得被拉扯的更凶,翅膀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持他悬停于岩浆之上了。但他仍然低头,温存地亲了下他的指尖,笑道:“你怕不怕死?”
“我为什么怕?”顾君行笑了笑道:“就是死了,尸骨至少还能融在一起。”
将夜无声地笑了,他振翅向着岩浆俯冲而去,一往无前。
这岩浆几乎能让人骨头融化,身躯焚尽。高温,烈火、,滚烫至极。
将夜坠入的时候,本能地将怀里的人揉的更紧,紧接着他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灼痛,仿佛在地狱受烈火之刑般,钻心刺骨的疼。他没有穿随他多年的战袍,而是让给顾君行,一层又一层的结界碎裂,到后来,他只能靠着仅剩的结界和顾君行给他施加的避火术,将所有的力量用于强化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骨翼在融化,皮肉灼烫到几乎绽裂,他蜷起身体,用脊背去硬生生地扛这汹涌的热浪,抵抗这几乎实质性的高温,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叫出声。但他被折磨的快要失去意识时,却顾忌着怀里裹着他衣袍的顾君行,不容置疑地按着他的后脑,不让他与这热浪直接接触。
他在岩浆之中顺着引力飞速下坠,经历了漫长至极的数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尽头。这仿佛生的讯号。
橘红色几乎沸腾的岩浆如红色的天幕,浮在天空之上,地下是一片荒芜的山岩,四处都是混乱的罡风,吹过这寸草不生的地脉。沙土之下,是风化的废墟与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