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决定的人……不需要证据，只消看一眼，就能让人明白。

她将翻看完的合同合上，从口袋拿出烟——这过程中，她始终保持着腰杆挺直，气质纤柔的成熟女人感。

“她会有多像…”她沉默一下，看向年轻松鼠，“…多像是她的女儿呢？”

托米娅看了眼格温。

格温回答：“不会有太多相似的，毕竟她除去身体之外，已经是个陌生人……你们就当做是，唔，别的车厢来的大学生寄宿。”

总有一些乌托邦人不满自己是胎教肄业，他们会花一定时间（3到13年）攻读启蒙学位，再去攻读学院学位（4到100年，因为学院不惯着，不给毕业就不给毕业），最后才是大学。但考入大学如此严谨，大学的建立条件自然也是十分严谨，一般只有很优秀的列车才有，比如老乡人号就有，又或是去学城号，或是龙堡……

独栋公寓是乌托邦的中上中产阶级才能住的房子，有时候会接纳这些求学的学院生或大学生。

听到这里，年长松鼠女表情缓和一些。

她用一种成年人对于年轻人特有的怜爱与慈爱的表情偷偷瞥了眼年轻松鼠，才带着一种成熟熟妇的气质与口吻与格温说道：

“那我的答复是，好，如果可以，请让她来与我们相处一段时间。我们不会限制她的行动，也不会多过问，全部按照寄宿家庭的方式来。”

她用快刀斩乱麻的架势斩掉了可能会有的麻烦与问题。

格温瞥见，年轻松鼠女有一种‘有点不爽，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爽’的表情。

这是自然，因为年长松鼠用这种‘寄宿’的说法，打破了她可能会有的幻想，那就是‘回来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只不过，有点不同了’。这种成熟的处理方式，让格温无比欣慰。

确定完手续，签订好契约，一切都算是搞定了，格温与托米娅就用一口小棺材将这位‘小小的尸骸’给装起来，背着走。

半路上，托米娅问：“这么小只…可以吗？”

乳齿象小姐的眼神充满好奇，对于格温接下来要做的仪式好奇。

格温想，说道：“不好说，有可能行也有可能不行，但我个人会投信任票。身体对于使用者的状态影响，并没有那么大，或者说，对于一个强力的怪谈来说嘛，小体型和大体型，都可以创造出它们独特的优势。”

“很谨慎的回答，格温车长。”

“那你怎么想呢？大，大猛犸。”

“诶嘿，我其实品种应该是乳齿象，不过…猛犸！我喜欢！”托米娅乐的左摇右晃，她似乎有一种快乐基因，只要开心起来就会用强烈的肢体语言，看着那结实的身躯，那健美又不失雄伟的身躯，无法想象她在某一方面快乐后左摇右晃的时候，有谁能顶得住，谁又能顶得住！吔！这就是猛犸啊！

托米娅说：“我觉得体型小点好，方便你控制对方。”

她用那种学者的目光看着格温，评价道：“从体型来说，你要比这具尸体高一点，同时手和腿都要长一些，在同体型的对抗里面，你的身体能力要比这种更娇小的体型要有优势。她的速度你跟得上，你的力量要比他强。这是很大的优势。你为她暴走的可能性上了点保险。”

格温不置可否。

但他确实是有点这种意思，对于源力使来说，体型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对于格温这种人来说很重要，因为他需要调整自己所有的武术攻击动作，将自己的技术动作全部调整好，这需要大量的经验。格温很确信，自己这部分的经验并没有传给安娜丽。

因此安娜丽要调整从自己哪儿拷贝到的技术动作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具身体会削弱对方的战斗力，但…仅仅是对于自己、弥海拉这种武道上的学徒而言。

一米八几的拳击动作放到一米二几的体型上面，当然会有破绽和不和谐感。

格温的手轻轻抚摸着小棺材的表面，思索着‘放安娜丽出来’与‘放龙格温出来’这两个选项，前者可以帮自己去治住别的夺心魔，后者则可以分担文书工作。老实说，他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去针对安娜丽，但现在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安娜丽太危险了。

她的经验，她的历史，还有她那强烈的自毁倾向带来的反社会、反纪律、反一切的思想。源力是心的力量，因此，好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好人，而坏人各有各的变态。恕格温直言，安娜丽即使是在变态中，也算是特别优秀的变态了。

释放出这样一个夺心魔出来真的好吗？

直到走进准备好的实验室，格温还没有决定好释放那个夺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