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这时才算放下了心,因为那是一柄木刀,木刀由上好的橡木加工,刨平、削圆,磨砂后又在特制的油中浸泡。
犬山家主的这柄木刀显然不是丙烯酸涂料密封后的大众货色,刀柄处刻有柳生二字,乃是日本古代剑豪的曾用练习剑,是一件历经风霜仍旧坚韧的古物。
尽管木刀在犬山家主手中仍算得上是一柄凶器,但起码代表着他没有杀人的意思。
而长桌对面的陆晨,只是淡然的先把一块寿喜烧吞下肚,随后与老人对视。
两侧的少女们看着这个少年也有几分诧异,他已被当世最强的刹那锁定,还故作镇定的扫荡吃食?
少年和老人的目光穿过冬梅,无形的气机在桌面上激荡,原本素洁的长桌上像是有黑色的浪潮在翻滚,而两人目光交汇处的冬梅则是那一叶扁舟,随时都将倾覆。
两侧的少女们都屏住呼吸,瞪大双眼,想要捕捉那下一刻可能发生的碰撞。
然而此时少年却开口了,这显然是在凝神对峙时的大忌!
“前辈就不怕这柄文物断掉?”
他将红枫放在桌面上,老人并没有趁此机会出手,反而笑了,他知道这少年的意思,是说在武器方面这场对决并不公平。
“无妨。”
犬山贺笑着道,左手持刀柄下半虚握,右手已然紧紧握住了刀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居合的起手式。
可这个老人和少年隔着长桌,足有七八米距离,木刀显然没有那么长。
陆晨再次凝神看向犬山贺,但却没有收回桌面上的红枫。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两侧的少女们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出现,可没人敢抬手擦拭,生怕自己的动作打破了某种平衡,错失那一瞬间的对决。
源稚生也皱起眉头,他没看懂陆晨的意思,犬山家主至今未出招不是因为在等陆晨的破绽,至少在源稚生看来,陆晨全身都是破绽。
犬山家主未出手是因为不想占后辈便宜,在等陆晨收刀,可陆晨无动于衷。
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借此避开这场对决?
犬山家主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不会永远给年轻人机会。
屋内静的可怕,只剩人们的呼吸声和楼下刀剑的金戈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