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他恨吗？

当时的确恨过。

现在呢？

只是觉着恨了大半辈子，再恨下去也没意义。

他细细的打量着顾明兰，一如刚离开时那边标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她太偏心了，这么几十年了，竟在她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还跟当年那个噘嘴置气的大小姐一样。

这让他忐忑的心终于冷静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后问道：“你……过的好好吗？”

问完又觉着开场白也太老套了，这又是他一直想问的，心里既期盼这她能过的好，却又想再好也不如在他身边好，复杂又茅盾的心情拉扯着，让他感觉有些懊恼。

顾明兰倒也了冷静了下来，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挺好的，你呢？”

云天海释然一笑，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不自然的放在腿上，“我也……我越挺好的。”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天海的手在膝盖上来回滑动，几度欲言又止，曾经在心中设想过的话全乱了忘了。

顾明兰显得要镇定很多，至少面上依旧平静，她缓缓开口：“你……后来……再娶了？”

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这个问题，云天海愣了一下，心中有愧道：“啊，是。”

顾明兰看向他，灼灼的目光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在国外的时候，其实有关注云天海，从体制内跳出来搭上了改革的大船，房地产入雨后春笋般涌现，云天海作为第一批的企业家，频频登上各大财经采访栏目。

后来经历了内部的争斗和外部的挤压，熬过暴风骤雨，几经变革，才走到了如今的云氏集团，一层在所有人来看蒙着面纱的云市集团。

他一心扑在生意上，形单影只，记者曾好奇打听过，他也只是抿嘴笑笑，闭口不谈。

谁都知道云氏地产的老板是个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只可惜有个儿子。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风评，甚至让很多人更加崇拜，云氏地产如日中天。

她曾在云氏最鼎盛时，回过国，只是那时候，她听说云天海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姑娘，他搬家了，搬到了大别墅。

云天海琢磨着怎么形容云泽的母亲，他从跟她结婚就带着愧疚，她明知道他心里有人，还是义无反顾的付出，到现在那股愧疚都不曾消减半分。

他左思右想，轻轻地开口：“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从不与人红脸，哪怕与他起了争执，也只是躲到一旁，闷闷的生气，但又会很固执，比如气不过了，顶多收拾东西会娘家，等着他说好话去接。

想到这些，云天海心里软了几分，好像她还挺可爱的，有时候云泽固执的样子有她的影子。

顾明兰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又问他：“当年我执意要离开，为什么不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