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方才被甩了一巴掌,易承昀谨慎地与闻徵保持安全距离,闷声开口:

“药和衣服还有三十分钟送到。”

“没有。”

听到“药”字,闻徵身上像是呼应般又是一阵钝痛,嘴上却不认输:

“有够迅速的,跟你在床上一样。”

为什么合同会起草得这么快啊!易氏的律师这么闲的吗?!

“距离零点还有十个小时,”

冷静合上电脑,易承昀不声不响站起身,在床尾居高临下俯视他,面无表情道:

“如果不足够说服你收回刚刚的话,可以把发布会推迟到你满意的时间。”

语毕,他自顾自淡定解开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肌;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膛上零星点点暧昧的红印——闻徵拒绝去想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领会到他的意思,闻徵猛地抓起枕头对准他的脸摔去,像只炸毛的猫:

“滚!”

合同过得很快,闻徵大笔一挥,丝毫没有改变命运的喜悦。

或许是讶异于他的爽快,易承昀在律师走后,特意要气他似的:

“要帮你上药吗?”

闻徵动作过大,再度扯到伤处,痛得龇牙咧嘴:“禽兽!”

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眼眉,易承昀拿起衬衣,望向因他站起而浑身绷紧的闻徵,心中好笑:

“我要换件衣服,你关心那个问题,处理好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易承昀转身脱下浴袍,闻徵一眼看见,那人壮硕背阔肌上一处明显的抓痕;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有种下一秒马上夺门而逃的冲动。

“你现在走出去,会被外面的记者生吞活剥。”

仿佛猜到他心里的小九九,易承昀没有回头,一丝不苟扣上衬衣;这人就是有种、用气定神闲的语调、让闻徵怒火中烧的天赋,继续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我不介意,你自便。”

“你想太多了,我奉陪到底!”

一把抓过药,闻徵咬紧牙,扶着墙姿势别扭拐向洗手间。

接下来八个小时,两人分别占据套房最遥远的两个角落,在互当对方是尸体中度过。

翌日零点,两人一身黑色正装,易承昀挽着闻徵的手,双双佩戴明显的情侣款条纹领带和钻石古董表,出现在酒店大厅的临时记者招待会上,照相的“咔擦声”立刻响个不停。

沿着厚重的红毯,两人目不斜视走到发言台前,易承昀轻咳一声,会场倏地一片安静,他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厅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