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里?你认真的?”

认出远处眼熟的铁栅栏,闻徵整个人有点不好,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不、不用这么客气。”

品味诡异的欧风艺术雕塑,审美恶俗的仿古喷水池,两人眼前这栋正是易承昀的私人别墅。

“演戏就要演全套。”

车停稳,易承昀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挑衅道:

“还是你比较想在明天头条看到,闻二公子只是个被易家用钱打发的弃夫?”

算你狠!

闻徵不得不承认,为了膈应他,易承昀一向愿意下重本。

他牵着宙斯下了车,易承昀走到他身边,沉着开口:

“进去吧。”

据说这栋别墅占地三千平米,易承昀刚搬进来的时候,闻徵装作无意路过看了几眼,外观无比浮夸:大门进去是大理石造的百合花坛,透明玻璃花房,后院还有几百平米蔷薇园和草地。

顺便一提,先前闻徵看中那栋别墅,就在这附近;当时他中意的其中一点,就是那处比易承昀这里地势高,假设住进去,每天出门会经过对方门前。

如今可好,他直接“进了易家门”。

“现在是凌晨四点,你先去睡,晚上到我家里吃饭,傍晚我来接你。”

没有给闻徵拒绝的机会,易承昀径直将人带到二楼,打开卧室门:

“我六点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为了不吵醒你,睡在隔壁书房。”

站在门旁,闻徵直直望向卧室里的双人床,脑海中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怎么了?”

熬到半夜,易承昀明亮的眼中不见半点倦色,好整以暇道:

“不满新婚第一天就独守空房?抱歉,我保证,将来一定争取晚晚陪你。”

故意在“晚晚”两个字上加重音节,易承昀随意拍了拍闻徵的胳膊,顿时把人吓得整个弹起,门“砰”一声当着他的脸关上。

晚晚个毛线!

靠在门后,闻徵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似乎还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他脸红耳赤,在心里大喊:不不不,我要独守空房,请务必让我独守空房!

卧室里的装潢简约得跟易承昀的性格一样无趣,闻徵自从发布会后一直精神紧绷,现时总算松一口气,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

熟悉的闹钟铃声响了快有七八遍,闻徵睡成个大字型,用被子捂住脸,伸手胡乱摸了好一会,才摸到在柜边的手机:已经八点了。

模模糊糊坐起身,闻徵愣了好一会,勉强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家。

半睡半醒穿好衣服,他身上的酸痛尚未完全消退,下地走路还得将就姿势;他在浴室里照镜子时,看见脖子下一点还有几片红印,忍不住又在心里骂起易承昀来。

揉着惺忪睡眼,他一打开卧室门,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闻先生,早上好。”

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一个穿棕色格子毛衣的中年男子站得笔直,猝不及防“唰”一下向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