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人上不台面。”
道理闻徵都懂,换着别的时候,他可能笑两句就过去了。
“我知道。”
昂起头,闻徵竭力向他挤出一个笑,眼神坚定:
“我不会认输的。”
这天晚上,闻徵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他不断重复上辈子的事:
酒店出事、父母双亡、官司缠身……这三具沉重的枷锁,快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他梦见他回到山上寺庙去祭拜外婆那天,明明已是春天,山顶下起鹅毛大雪,将他冷得发颤。
小时候,他常常和外婆在山上一起玩雪,可能是他唯一感受过亲情的短暂记忆。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他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手冻得失去知觉,机械地一堆一堆捧起雪,不停堆起一个个丑得要命的雪人。
不知道堆了多久,他的手被人用力抓住,耳畔是易承昀生气的声音:“你不要命了!”
闻徵神志不清,喃喃低语:“我真想变成雪人,太阳出来就消失。”
外人可能没法理解,对他而言,企业破产清算可以重头再来;父母意外去世,他可以咬牙撑起家里;然而留下案底,将来无法参加马术比赛,却是会要他的命。
“你给我起来!”
易承昀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搂住他,不停搓他冻得肿起的手指:
“不就是被人陷害,肯定会找到证据,你就这么放弃?”
露出一个惨笑,闻徵推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陷害?说不定就是我做的?”
闻徵不是没挣扎过,他没想到闻父在他进公司前已部署好所有,让他步步深陷。
问题不在于他是不是事件主谋,而是种种被翻出来的证据早设定好,必须要他是。
后来易承昀抓住他,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闻徵努力分辨,可风雪太大,他一个字没听清楚……
“闻徵、闻徵?”
那人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闻徵眼皮动了动,转而感到手上一阵刺痛。
陌生人在他身旁说话:“应该只是受凉,挂个点滴、出一身汗就没事,好好休息。”
接着是易承昀低沉的声音:“谢谢医生。”
闻徵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声音难听极了:“易承昀。”
“我在。”
半夜发觉身边的闻徵额头烫得吓人,易承昀立即联系家庭医生,他握住闻徵的手:
“能起来喝点药么?”
闻徵的病痛多是骨折,他体质很好,不经常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