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一直垂着头,努力想靠听觉分辨易承昀的动作,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热度,他心中一紧。
“暂时性失明。”医生把先前对闻徵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强调道:“不过不需要太担心,等大脑中的淤血散了,视力自然会恢复。经详细检查,闻先生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非常健康。”
谢过医生,两人坐在病房里,一时都没有说话。
“很遗憾,具体什么时候复明,我们没办法保证。”
医生的话在易承昀耳边不住回响,他的脑子像停摆了一样,试探般举起另一只手,在闻徵眼前轻轻晃了晃。
闻徵扇形的睫毛微微翘起,漆黑的眼眸似在凝视前方,一片深邃。
理智告诉易承昀,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个时候该说点安慰的话。然而,当他张开口,发觉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张开双手、用力将人摁进怀里。
先打破沉默的是闻徵:“你很安静。”
将头窝在易承昀怀里,闻徵蹭了蹭他的肩,缓缓抬手回抱住他,闭上眼仔细听他的心跳声:“我没事,真的,在我受过最重的伤里,这次甚至排不上前三,医生也说会恢复。”
易承昀脸色越发难看:“你在反过来安慰我?”
不知不觉勾起嘴角,闻徵昂起头,虽然看不见,但闻到易承昀身上熟悉的古龙水熏香,让他异常心安:“对啊,你别忘了,我刚当上队长。前些天我特地去学习怎么鼓励队员,第一回 实践,还不错?总之,比赛那么多起起落落,我早锻炼出钻石心了。”
易承昀还想说些什么,好巧不巧在这时响起敲门声:“易总,记者已经被引开了,需要现在出发吗?”
扯了扯易承昀的衣服,闻徵朝他声音的方向眨了眨眼,故作轻松道:“我们回去吧。”
“嗯,”易承昀尽管看出他在逞强,更想快点带人回家,便手忙脚乱站起身,牵过他的手,牢牢握住。
路上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易承昀走得比往常慢,到停车场护着闻徵的头将人送进后座,自己才跟着坐进去。
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闻徵看不到易承昀的表情,想摸索着拉上隔帘,不料下一秒便被那人抢先一步,他愣了愣,讪讪收回手,小声开口:“我想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安顿好萨瓦尔多,如果可以的话,想回马场看看,行吗?”
没有马上听见易承昀的回应,他感觉到那人握住他的手渐渐收紧,解释道:“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我不断回想,担心萨瓦尔多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