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真讨厌。”闻徵晕晕沉沉挂在他身上,水溢出洒在地上的声音、彼此交缠的吐息,让他几近无法思考:“等我看见我就攻了你。”

“十分期待。”易承昀咬住他殷红的唇瓣,闻徵哼哼唧唧的声音,听上去可坦诚多了。

如闻徵自己预料,他始终没办法走回车里,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上的车。

赛后翌日,闻徵醒来时,易承昀已换好衣服,快准备出门。他清楚记得,易承昀临出发前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温柔细致,贴在他耳边用气音道:“下午早点回来,我有事想对你说。”

后来闻徵回想起,当时自己因为对昨晚这人的“恶劣”耿耿于怀,只“哼”了一声作回应,或许该好好亲回去。

尽管没有训练安排,闻徵习惯每天亲自带几匹马去散步,正当他在马场给爱驹套上笼头时,工作人员告诉他,前队友温宇晴在外面,想和他谈谈。

“麻烦你让她进来吧。”面对昔日队友,闻徵向来耐心,听到脚步声,大方朝来者伸出手:“今天你也不用训练?”

“刚好放假,”温宇晴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我昨天去看了你的比赛,实在惊艳。”

“过奖,”闻徵手上牵着导盲马小易易,两人信步走到马房外,在长凳上坐下:“找我有事?”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温宇晴没有坐下,站在他跟前,肩膀微微发抖,一开口便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会让你眼睛看不到。”

心下一沉,闻徵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凉凉问:“什么意思?”

两个多月来,他自问尽职尽责,队伍是他先带起来的,他不仅抽时间帮忙队友的训练,还让他们的马匹共用赛马治疗团队。

即使认识时间短,没能和每个人都交心,至少没亏待过他们。

“我不是故意的,”温宇晴捂住脸,似乎濒临崩溃:“是我的男朋友,你拍宣传片那天,他缠着我说想来马场参观。我当时注意到他举动有不对劲,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她一边哭一边说,闻徵逐渐整理出,她男朋友家里生意出问题,秦家给出丰厚条件,让男孩想办法混入马场使坏。

闻徵全身血液仿佛倏地涌向头顶:“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怀疑过那天来摄影的记者,或是来送餐的外卖员,唯独没想过会是队友。

“是易先生,我们从马场离开的隔天,他注意到我脸色不对,单独找我谈。”那会温宇晴本就心里有疑惑,经易承昀稍施压,便禁不住和盘托出:“后来我配合易先生找出秦家指使我男朋友、不、前男友的证据,他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来向你坦白。”

难道这就是易承昀早上想跟他说的事?

闻徵握紧双拳,手心掐出通红的指印,对温宇晴哭着求情的话,一句听不进去。理智让他控制住自己、不对一个小姑娘恶言相向,同时忍不住想冷笑:赶着道歉,怕不是被易氏报复,换个好听的说法。

“我理解你可能事前不知道,哪怕想说没关系,但目前真说不出口。你也是运动员,一句对不起,与一个人的将来相比,未免太轻飘飘。”闻徵听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冷静,他深呼吸几口气:“请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