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环住他的腰身的手臂紧了一紧,让迟墨不得不将贴在对方的胸膛上,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传音入耳:“小墨,你千万别应他,你想,这次出了这件事,他以后更不会放你走了。”

迟墨闻言,唇角如同削平一般,只默不作声。

见他仍垂头不语,花印修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但不知为何,他心头总有一丝不安定的感觉,不过这抹感觉只是一闪而逝,花印修又继续道:“再过一会儿,我就有办法带你从这里出去,小墨,你要相信我好吗?”

迟墨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重明君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又是何其的刺眼。

他不是没有看到花印修故意揽紧的手臂,但更看的清楚的是,迟墨的默许。

如果说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还可以有办法解释,可是现在,两人竟在他的眼前依偎在一起,又能说什么呢?

难怪,迟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到底是对他心中有愧,还是连看他都不愿?

或者说,那曾经的一切对于现在对他而言都如梦幻泡影,明日黄花?

这一刻,他从来不知道竟有此刻难捱,浑身如坠深渊,灵台无边旧梦,昔日陷入心魔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恍若挣扎在这一线之中。

然而他仍然没有动,只看着那被环住的人影还有那小小的后脑勺,这些年里,他多少次从上轻柔抚慰,有多少次按捺住想将他这般揽在怀中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另一个“自己”拥着。

这时重明君忽然笑了起来,他向来不常笑,即使是笑,多半也是兴之所至,云淡风轻,此时笑,却是大笑!

然而那笑声却是从未有过的古怪,逼仄、冷硬、粗粝和沙哑,如果光听这笑声,绝对不会想到他是在笑。

这笑声一出,不仅是花印修一惊,就连迟墨也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这笑声不长,又因为后面哑到极致,所以笑了一会,重明君便停了,这时他无声地闭了闭眼,才说道:“墨儿,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你离开。”

迟墨闻言殊为意外,他不知道师兄竟然有这般好说话的时候,可是当他对上他的眼睛,那双从未有过如此幽深而可怕的眼神,迟墨的心头不自觉地一颤。

花印修闻言也是一喜,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这次不再用刚才的传音,而是自顾自地低下头,仿若亲昵无间,鼻息交缠。

他轻轻道:“小墨,无需理会他,他正在发疯呢~”

下一刻,花印修袍袖另一侧便现出一道无边剑影,搅得他本就翻腾不已的魔气差点荡开。

与此同时,重明君冰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真是多舌。”

花印修黑了脸,但转念一想,刚才这一番和自己骂自己有什么区别,幸好迟墨并不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