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
他轻声唤她。
桑枝装作没有听见,背对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你不要生我的气。”
容徽坐起来,赤着脚下了床,就踩在铺了薄薄一层地毯的地板上,走到她的身后,俯身去抱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嗓音刻意放得很柔和,“枝枝……”
桑枝咬着勺子,鼻翼一酸,忽然就掉了眼泪。
容徽不防她忽然的眼泪,他神情微顿,当即用指腹轻蹭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以后不要再那样了。”
他忽然听见她说。
容徽自然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但他此刻却沉默不语。
而桑枝只要看见他胸口缠着的纱布,就会想起那夜所有的事情。
她会想起他像个偏执阴郁的疯子,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捅进自己的胸口,执意要用他的命,替她寻求一线生机。
即便是死,即便,他很有可能救不了她,他也还是那么做了。
桑枝曾以为,他或许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自己所眷恋的事物,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已经在她的潜移默化中,开始慢慢有所改变。
可那天夜里,当他凑在她的耳畔,轻声说:“比起活着,我更想跟你一起死。”
她才发现,或许他从来都未曾变过。
他仍旧是她曾在深巷里见过的那个眼眉衔霜,冷似坚冰的阴郁少年。
此刻,她身后的少年忽然站直身体,转身走向落地窗边,他背对着她,忽然道:“你害怕了,是吗?”
桑枝回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