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桑枝也没有很怕颜霜了, 因为容徽总会把她看得很紧,并且极其讨厌颜霜的靠近,那个女人来了很多次,次次吃瘪。
这天桑枝刚睡醒, 打着哈欠睁开眼睛,转脸就看见了躺在她身侧的他。
少年眉心的殷红印记令他原本冰霜般无暇冷淡的面庞平添妖冶风情,他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一身单薄的玄色衣袍披在身上,衣襟微敞,狭长锁骨上方的那一抹字迹好似镌刻在他的骨肉之间,犹如用不会熄灭的细碎萤火。
那天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就好像此刻瞥见她睁眼,他便凑过来亲吻她的嘴角。
比起神明,如今的容徽更像是神秘传说中容颜靡丽,魅惑人心的海妖。
桑枝觉得自己的脸颊比长渊下的熔岩还要烫,她眨眨眼睛,见他又低头凑近,她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嗓音清泠微低,无端颤人心弦。
颜霜来时,便见容徽正斜靠在石椅上,给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儿剥橘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片一片地剥开橘皮,慢条斯理,稍显暧昧。
这宽阔的洞府内的魔修站成了两行,他们已经在这儿立了许久,可台阶之上的那位少君不开口,他们便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甚至多说一个字。
直到颜霜一来,他们方才跪地行礼,“臣等拜见女君。”
“徽儿。”
颜霜一见桑枝,那张秾丽动人的面庞便陡然添了几分阴沉,她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容徽跃入长渊的那时候,就将这个凡人女孩儿给杀了。
容徽早已听见脚步声,却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那两个宗门碍眼得很,你该去把他们收拾干净了。”颜霜一袭暗红色的衣裙穿在身上,身后的红纱长长地拖在地上,便如同忽浓忽淡的血色河流一般逶迤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