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霜亲眼看着容徽跳了下去,那时的息蕊也看到了。
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或许是息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同颜霜闹得如此天翻地覆,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颜霜为此而疼。
也是那时,颜霜为了故意刺激她,特地将容徽在人间最不幸的那十几年的时光,如同电影放映般化作一道光幕,每一帧,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进自己的胸口。
“徽儿的眼光真好。”
息蕊细细打量桑枝许久,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容徽跳下深渊之前,这个女孩儿凑近颜霜手里的刀刃,那副决然赴死的坚定模样。
她忽然红了眼眶,大约是想起自己的儿子,她心中痛苦与愧疚更甚,再同桑枝说话时,她的声音已经近乎哽咽,“谢谢你……给了徽儿,活下去的希望。”
她无法想象他在这凡世里的那些年,内心里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苦痛折磨,她也恨自己,身为他的母亲,却始终未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
桑枝这个时候,望着那个泪眼婆娑的美人,嗓子有些发干,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眼中的悲恸不似作假,通身的气息与眼眉间的神情也与颜霜截然不同。
若非是那样一张与颜霜一模一样的面庞,桑枝或许根本不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意识到时间不多了,息蕊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便对她道:“姑娘,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
“容徽他如今还未完全入魔,但若等到他的心脏石化的那时候,他或许不但不会再记得你,还会彻底一个只知道血腥与杀戮的恶魔,到时即便是你,他或许也不会放过。”
与天生的魔不同,无论是凡人还是神明入魔,他们的心脏就会渐渐石化,而与此同时,他们也会失去对任何情感的感知,沦为欲望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