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笙坐到床边,看着好奇地在暖炉旁边蹦来跳去玩耍的小鸟,陷入了沉思。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虽然能听出是谁的,季沧笙还是紧张了一瞬。
折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低头道:“师尊,师弟理了些东西,我带过来了。”
折花虽位居天元峰二徒弟,他叫师弟也无非只有那一个。
花不语考虑得十分周全,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收纳得整齐,惯用的东西也考虑到了,还带来了御寒的衣物,只是人未到。
季沧笙又有些出神。
这般心思,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不对?如此想来,花不语的那些举动也彰明昭著了,早已越界,哪里是徒弟对师父该有的。
“师尊?”折花看着季沧笙的脸色,私心想替花不语说几句,“踏花虽然做得过了些,也是想维护您的声誉。”
他呸!这家伙都……还声誉!不孝不敬说的就是他!
“大家都知道踏花最尊敬的就是您,让卿常年混迹市井之中,说的话未免难听。”折花将屋内原本的茶具收起,重新烧了水,将安神茶的茶叶放进茶壶,“早些年天元门那些弟子或有微辞,近年也少了,也并不全是顾及七汝,踏花也多少管教过。他一向知晓分寸,弟子认为,此次过失,主不在他。”
季沧笙捏了捏眼角,有些想叹气。
别说是自己,或许天元峰这几个都相同的迟钝,现在回想,在此之前,说不定那小子自己都没发觉。
等折花收拾完了一切,季沧笙才摆了摆手,他有些累了,并没多说什么,只让折花离开,想自己静一静。
也许很早之前他就该发现了,只是自己也在潜意识中回避着。
季沧笙本想推脱于花不语只是一时脑子不清醒,兀地想起卯安上仙给花不语算的那一挂。
他眼角一跳,觉得头疼更甚。
天命之人又不是白菜,千年难遇,这世间除了夏老祖和自己,哪里去找第三个,当时真是被鬼迷了眼?
现在细想当初的卦象,急促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甚至有些发沉。
卦象说不定并未出错。
若花不语心悦之人是自己……
季沧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决定,那还真是可能,这小子会因自己而丧命。
可他当初救下花不语,并不是为了养一个人去替自己死。
季沧笙看着自己的掌心,琢磨着。
命中情劫,也是命劫。
情路坎坷,最终会因为这人丢了性命。
他不愿如此。
如若当初把花不语捡回来,是改了他的命,那再改一次,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