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成为孟不返亲信的人极少,紫檀算一个,宁西洲算一个,孟不返陨落后,紫檀和宁西洲便都不再过问魔域之事,只是紫檀偶尔还有动静,宁西洲却是全然没有了消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只不过在救晴野几人的时候,云岚却没有认出他来。
现在,云岚却不怎么高兴,一来他发现宁西洲是来给孟不返殉情的,二来,他的宝贝弟子阻拦了他。
不过他不轻易将怒气表现在脸上,便问道:“你的体内有孟不返的魔气。”
宁西洲冷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云岚道:“你有他的魔气我不在意,但是你用他的魔气害人,却是不行。”
宁西洲道:“那几人着了鬼婆子的道,阴差阳错的来了我这里,我只是给他们点教训而已。”他顿了顿,看向了梁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道:“绯红为什么跟着你?”
他现在看出来了,绯红跟的并不是云岚,而是这个没有修为的少年。但是他和紫檀不一样,他不相信绯红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之事。而恰好梁霄也并不想让宁西洲认出他来,虽然他早就知道宁西洲对他是有情的,而且是很深的情。但是他最不能回应的就是这种感情,况且他现在已经是梁霄而非孟不返了。
梁霄便道:“有一次紫檀仙子来了青玄宗,这鸟跟着一起来,但却没有跟着一起走。”
宁西洲觉得他很沉得住气,也很镇定自若,对他的回答倒是也还满意。便说道:“你为何要拦下你师尊?”
云岚也看了过来。
梁霄道:“不是我想拦下,是绯红想要拦下的,所以我想,你对他一定很重要。”
这话一出,宁西洲和云岚通通一怔,宁西洲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越发的嘶哑。他对梁霄道:“你知道我的声音为什么哑了吗?”
梁霄道:“不知。”
宁西洲说:“因为尊上陨落后,我在恶灵峰顶整整哭了四十七天,哭的我的眼睛都快瞎了,我的声音也毁了。”
梁霄心头剧震,他看向宁西洲,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宁西洲道:“尊上掌管魔域之后,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这事件有光便有黑暗,黑暗和光明是维持世间百态的基础,所以魔域必须存在,正道也必须存在。但这并非说魔域就要为非作歹、十恶不赦,尊上便正是因为不愿意变成十恶不赦的魔修,才被一些正道中人当成了绊脚石,挑唆杀害的。其实,如果那天来的人不是云岚真人,尊上是绝对不会死的。”
梁霄道:“他大概是觉得厌倦了吧。”
宁西洲忽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个小孩倒是极有意思。
梁霄又说:“但是他终究已经陨落了,如果他未曾陨落,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模样吧。更何况,还有人在关心着你。”
宁西洲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那男人现在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容貌清秀,脸色却过于苍白。
宁西洲忽然道:“我也觉得厌倦了。”他看向云岚,道,“死在曾经杀了尊上的云岚真人手中,或许能够稍有慰藉。”
云岚道:“如此说来,我却不愿意杀你。”他收回了剑,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