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洛禾被人按在奇奇怪怪的缸子里亲,那人还吸洛禾的血,把洛禾关了起来。
梦见洛禾长了金色的大尾巴和银色的角,被黑发黑眸满身杀气的男人按在怀里抚慰。
梦见洛禾被长得和洛禾一模一样的青年按在镜墙上折磨到哭出声来,求他放过他。
梦见洛禾坐在巨猫身上,那只猫送了他一块小小的晶核碎片,他穿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笑得格外开怀。
梦见洛禾死了,死在他前面的銮驾中,悄无声息,最后,连尸身都被夺走了,什么都没留给他。
盛长渊醒了。
他发现最后那个不是梦。
他一只手臂废了,一只手臂骨折,伤口都已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现在连自己照顾自己都做不到,要吃要用都要人服侍,俨然成了个废人。
他还发了高烧,几乎起不来床。
硬撑着好不容易下了地,便摔倒在地。
他从不留人近身伺候,门外听到动静的宫女推门而进,被他呵斥了出去。
盛长渊跌跌撞撞爬起来,脖颈间空荡荡的,玉佩被阿茶拿走了,心里也空荡荡的,因为心连着洛禾一起被阿剑挖走了。
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这都应该是他的啊。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再回到那段时间,再回到那天晚上。
洛禾软绵绵甜蜜蜜的抱着他的脖子,说那你欠我的可多了。
他愿意还一辈子。
可现在,还还给谁呢?
什么都没有了。
盛长渊哀切至极,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整个人都颓丧下去。
他能感觉到,他已经活不久了。
便是死,他也要和洛禾葬在一起。
“来人,备轿——”
盛长渊先往谦王府去了,府中只留了看家的管家和门房。
门房怒目而视,连门都不给他进,扬声喊来了管家。
管家垂垂老矣,行来,对着盛长渊叹道:“若是来寻王爷的,便不必再寻了。阿茶他们已将王爷的喜爱之物都带走,现在已下葬了。”
盛长渊急道:“可知葬在哪儿了?”
管家道:“不知,阿茶说王爷自生病以来过得已是不好,不想他去了还受俗事庸扰,要葬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盛长渊道:“可能让我进去再看一眼?”
管家摇摇头,“你是以陛下的身份说这句话,还是以影一的身份?如是陛下,奴才不得不从,如是影一,当知道王爷还想不想让你进来的。影一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
盛长渊却没有追究此事的心情,他朝管家施了礼,深深看了寂寥的熟悉的谦王府一眼,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