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恭毕敬禀报了一通,晏槐却一丝回应都没有。络腮胡男人静等片刻,又继续说了几句,然而晏槐还是没丝毫回应。他抬眼悄悄看了晏槐一眼,男人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却是眼神涣散,眉头微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样一副神态游离的样子实在罕见。络腮胡男人小心翼翼道:“陛下?陛下?”
唤了两声,晏槐才回过神,微微一怔。
“陛下,微臣刚才禀报之事……”
“都已知晓。”晏槐恢复神色,“吴音,你做得不错。该赏。”
吴音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都是微臣职责所在。”
男人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说完那句话,他似乎是又不在状态。
吴音踌躇道:“陛下,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晏槐摇了摇头,道:“无事,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话落,吴音行了跪拜之礼,便起身告退。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男人却又把他叫住了,“吴音。”
闻言,吴音转过身,弯腰行礼,道:“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晏槐犹豫了片刻,似乎纠结了许久,他问道:“吴音,你可想喝酒?”
吴音有些诧异,对上男人异常坚定的眼神,心中十分疑惑,“啊?”
最终,吴音还是被晏槐留在了延宸殿,不过不是在殿内,两人各自带着壶酒,飞上了延宸殿的屋顶,对着满天的繁星一起饮酒。
晏槐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煜朝的酒没有封金国的酒香浓冷冽,反倒是有一点甜丝丝的,晏槐不喜欢,他偏爱北方的酒,入喉就刺得喉咙微微发疼。占领都城不久 ,封金国随行来的女酒就酿了几坛,不足一月的时间,这些酒还有些青涩的味道。
晏槐饮了一口酒,望着繁星,心事沉沉。
吴音坐在他旁边,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吴音这人性格粗狂,喜好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留了胡子。
在封金国的时候,有不少的日子都是这样坐在房顶上饮酒谈心,吴音知道他不少的事。而在这个地方,今日还是第一次。
“王子,有何心事?”他还是比较习惯叫晏槐王子,眼下这情况,福至心灵,他就叫了这个称呼。
晏槐也没介意,只是又喝了口酒,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他……不记得我了。”
吴音愣了下,突然想起那一日晏槐抱着的那个人,心里忽然明白,“他就是那个小皇子?”
晏槐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我是谁。”
吴音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心绪复杂,“王子,也许是那小皇子当时年幼,您又与他这么些时日不见,所以他才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