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了,龚思年手下狠狠一用力,长长的苹果皮忽然应声而断。
两个少年默默看着他,阮轻暮目光有点茫然:“那后来呢?”
龚思年丢下水果刀,狠狠吭哧一口:“他骂我薛宝钗,这能忍吗?直接就分了呗。”
阮轻暮挠挠头,郑重地点头:“那是不能忍。垃圾,叫他滚。”
龚医生值得更好的!
龚思年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才给我滚,谁是垃圾?”
阮轻暮委屈地抱着头:“你骂他是垃圾,是王八蛋,是混账的啊。过去这么久了,我帮你骂一下不可以?”
龚思年冷笑:“我骂当然可以,你骂就不行,那是我现在的老公。”
两个少年都傻了眼,秦渊咳嗽一声:“咳咳……就分了三天是吗?”
龚思年沉默了,吭哧吭哧地啃了半天苹果,才笑了笑:“不是。分开了整整七年。”
不知道是谁在忍耐谁,不知道是谁先觉得忍无可忍,高考后的那个夜里,外面的雨瓢泼而下,他听着酒吧台下对厉原他们的嘘声,忍不住拿酒瓶子敲了一个人的头,而正四处演出受挫的厉原看到他的伤,当场就摔了吉他。
“你他吗的就不该出现在这儿!你到底懂不懂乐队?台下有嘘声是我们的问题,不是听众的!”那时候,倔强又受伤的厉原冲着他大吼,眼睛里全是挫败和痛苦,“是我自己垃圾,你来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也想和我一样,混成一堆垃圾?!”
他甚至记不清那晚上后来的事了,不外是互相的谩骂和争吵,然后又是激烈的接吻。可是一场缠绵的激吻后,厉原先松开了带血的唇:“阿年,分手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