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听完彻底服了。秦洛潇都多大了,被亲爹踢一脚就玩绝食这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一个暴脾气的爹,早就猛力输出打乖了,哪会给不肖子闹脾气的余地。

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齐文遥不好说,符弈辰身为一个受了秦家照顾的徒弟,也难以开口。

“你们吃吧,我去外头逛逛。”秦大侠不想让他们为难,主动道。

符弈辰只能说,“万事小心。”

秦大侠离开,他们吃过饭也没空在那里玩书柜咚。齐文遥派人回齐府送个信,就继续画画,符弈辰继续说一说自己记得的细节。

“翟伯伯年纪大了,额角多了块浅浅的白斑。不显眼,但那是翟一尘最后见着他的时候发觉的,应当添上去。”

齐文遥对比一下脑海内的相应画面,惊讶,“他爹对你也挺好的啊。”

“他会给我带些礼物。嘴上说是买多了做多了,其实是早早备好的。”

齐文遥瞧着眼下的画像,忽而觉得黑白色调的线稿有种哀伤的意味——那么温柔的夫妇已经离开了,徒留白骨,留下一个迷失自我的翟一尘在尘世苦苦挣扎。

感慨归感慨,该做的还是要做。齐文遥忍下莫名的情绪,不仅好好把两幅素描线稿画出来了,还补了一副抓神韵的、夫妻俩一起的国画。

“呼,画完了。”齐文遥伸个懒腰,瞥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要亮了。

符弈辰没能撑到最后,伏案养神中。半张脸被手臂掩去了,只能瞧见闭上后睫毛轻颤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齐文遥洗了手才凑过去细看,在这张英气的脸找着一处长得温柔的地方,“唔?睫毛挺好看啊。”

符弈辰忽然睁开眼,墨黑色的眸子倒映着他。

齐文遥吓了一跳想要后退,被伸来的手揽了过去。

“啧,装睡。”他挣不开,干脆借着难得的居高临下给符弈辰摸摸头。

他刚刚抚了一把,被符弈辰抓住了手。符弈辰昂头看他,明明处于较低的位置,有了不满情绪的双眸却透着一丝不好惹的凌厉。

“我洗过手了。”齐文遥赶紧亮出来,“看。”

符弈辰抓住,拿到眼前仔细看看。

需要那么仔细吗?齐文遥正想翻个白眼,便觉手心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嗯。”符弈辰刚醒,声音哑哑的叫人心里痒痒。

齐文遥脑袋一嗡,有种投怀送抱的冲动。

也就是冲动。他记得符弈辰是要上朝的。外头有一群伺候的下人在等着,辛苦吹风不敢动弹,他不好好地配合,缠着符弈辰不让人出房间是未免太不近人情。

“该上朝了。”齐文遥主动收回手,看到符弈辰的疲色又有些不忍,“你一夜没睡,不能不去吗?”

符弈辰看他挺不高兴,解释,“不妥。父皇在查克扣赈灾粮米的贪官,我不去会惹人非议。”

齐文遥表示理解,“你去吧,我再画一点。”

“该睡了。”符弈辰不答应。

齐文遥想想也是,“好,我睡。”

符弈辰拉着一块洗漱。洗漱过后,符弈辰不忙着离开,先把齐文遥抱到床上盖被子。齐文遥靠近些就能亲到符弈辰了,耳畔有微乱的呼吸,抿抿唇,提着一颗随时会被压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