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真的是乱得无从下脚。

“山兄稍等,我一会儿就来开路。”于少宁说完就快步进了屋。

齐文遥没指望于少宁会给自己开路,找没有积水和杂物的地方落脚。他走了两步,于少宁就出来了,气喘吁吁还帮着挪开那棵碍事的枯树。

“不用了。”齐文遥哭笑不得,“我没那么矫情。”

说罢,他懒得管身上会不会溅到泥水了,大步大步走向于少宁。

于少宁很是不好意思,换个站位帮他挡挡风,“让山兄吃苦了。”

“你怎么这么照顾我?”齐文遥发觉不对了,“我也会武功啊。”

于少宁摇头,“会武功也需要照顾。”

“因为人参吧?唉,没事的,我们兄弟一场,你师父就是我师父。”

“说得好。”于少宁终于收起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齐文遥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我能到屋檐下避雨吗?不用进去。”

“可以进屋的,外头刮风多冷啊。”

“好吧。”齐文遥也不喜欢站在外面这种湿润狼狈的感觉,随着于少宁一起进屋。

屋子内很是简陋,一桌一床一柜而已。除了破旧的家具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在熬药的小厮,一个是躺在床上的虚弱病人。小厮看到他们进来就起了身,拿起自己坐着的凳子小跑到齐文遥跟前。

“公子请坐。”小厮说着。

“公子?”齐文遥指了指打扮成山桓的自己,“你叫的是我?”

小厮点头,“是啊。公子是少爷的客人吧?”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家奴,叫阿振。”于少宁介绍着,去把小小的桌子抬到齐文遥面前,“山兄快坐吧。”

齐文遥不忙坐,到屋内那个装漏水的盆子那儿瞧了一眼。

水里倒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抹黑的粉末化在了雨水里,露出了白皙的肤色,眼角画的皱纹消失无踪,遮掩的粗眉毛不知何时掉了,叫明亮的眼睛现出了该有的神采。

他没摘掉胡子,样子却像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

“唉。”齐文遥忽而明白于少宁为什么突然照顾自己了,“兄弟也分大小。你发现了我真正的年纪才多加照顾的吧?”

于少宁承认,“原来你是长辈的样子,我不好多说拂你面子。发觉你比我小就松了一口气,自觉当大哥。”

“我继续叫你小于行不?”齐文遥颇不甘心。

“行。”于少宁开玩笑,“但我以后不叫你山桓大哥了。”

齐文遥不介意,“你也没叫过几次。兄弟相称,不用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