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领了俸禄,交由夫人保管。”陆戟面不改色道,“以后夫人若是要出去喝茶,或是买些中意的小玩意儿,尽管从里面取。”
回到陆府,虞小满仍是不理解陆戟为何要那么做,难不成他不怕旁人笑他惧内?
傍晚时分,天幕翻起暖色,虞桃又张罗着在院中支起桌子,温了一壶上回剩下的青梅酒,二人树下对饮。
听虞小满诉说了烦恼,虞桃直翻白眼:“相公对你好、在外人面前给你脸面,你还不乐意咯?”
虞小满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一拍,道:“他是我的恩……嗯良人,合该我对他好,他待我这般好,到时候我……我更舍不得走了,可怎么办呀?”
虞桃哪里晓得他的烦恼,挥手道:“那就不走了呗。”
“不行。”虞小满侧身趴下,脸贴着桌面,眯着眼睛嘟哝,“要走的,总要走的……”
陆戟回到院子时,虞桃正打算把虞小满扶进屋,拽着胳膊使了半天劲儿都没扛起来,见陆戟进来,如释重负地撒了手:“您媳妇儿可太沉了,劳烦您自个儿把人扛回屋去吧。”
其实虞小满不胖,只是喝醉了赖桌上不肯起,屁股一撅谁也搬不动。
虞桃回房去了,陆戟接下这个烂摊子,借着臂力强手劲儿大,扶虞小满的肩令他直起腰。
沉重的脑袋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支着脖子掀起眼皮,待瞧清楚近在眼前的俊容,虞小满咧嘴笑起来,软声唤道:“陆大少爷,你来啦。”
因着这个笑,陆戟手上动作一顿,将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忘了。
如花的笑靥绽放在如墨夜色中,天上繁星都黯然失色。
陆戟知他喝多了,除却眼神涣散,意识也飘忽不定,眼下发生的事怕是睡一觉就会忘了。
似有一股力量催促着,未多犹豫,陆戟在夏夜微风里启唇:“叫我什么?”
虞小满迷茫了一瞬,只一瞬,便扬起嘴角笑得更甜:“陆郎,你是我的陆郎。”
这是除梦呓之外,虞小满头回当着面这样叫陆戟。
或许那晚也叫过,可惜被药性蒙蔽神智,已然记不清了。
尚未明白过来自己为何要逼对方吐露如此亲昵的称呼,虞小满反客为主地掰了陆戟的肩膀,浮着两片红晕的面颊凑近:“你该叫我什么?”
陆戟愣住。
“当着旁人的面,叫得不是挺顺口吗?”虞小满哼哼唧唧地质问,“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怎的就不敢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