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在里面挑出了几块需要的,便下来了。

这种小事其实吩咐傅城就可以,用不着非得他上来亲自挑选

一想到这混蛋,时舟就一肚子火气。

他的脚上的骨头稍微伤到了,“妙手回春”的傅城给他熟练地治了治,用绷带和木板捆得严严实实——虽然疼痛程度让时舟一度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废了,但时舟硬是一声没吭,还给傅城造成了自己的手法很温柔的错觉。

他走回第一阶楼梯,腿上一些结痂的地方被扯开了一些,血沾得他右腿上有些黏腻。

时舟啧了一声,找了一圈,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挽起裤腿——自己的联盟军裤被傅城撕烂了,这玩意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的工裤给他先凑合着,裤腿宽大,不会紧着自己的伤口。

没人知道,他昨天拖着伤腿,几乎把加油站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他以为傅城跑了。

巨大的心理落差仿佛叛徒的一桶背信弃义的凉水,把他全身淋了个遍,一颗心脏重重地跌下来,刹那间相处两个星期建立起那点自以为是的“信任”和“合约”变得相当可笑。

这个人可能是天生克他的,每一步都能精准地踩到他的雷区。

但是他又回来了。

时舟一股自嘲和愤恨懵然地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于是烧成了一股怒火。

他居然还有脸回来。

时舟回过神来,扶着一旁的事物想要站起来。

他所了解的乱世里的生存常识里并没有可以类比傅某人行为的实例。

他既然已经找到了可以提供物资的人类居住地,为什么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