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

端的是一副眼观圣贤书的做派,暗地里却偷听姑娘家说体己话,听便听了吧,还偏要记得这么清楚!

沉渊却仿佛能猜透她心中所想一般,径直道:“没有偷听,只是那位姑娘的嗓门......唔,声如洪钟,颇为亮堂。”

子歌一愣,偏头笑出声来,随后走到桌边,抬起沉渊的一只手来,将钱袋妥帖的放回他袖囊之中,轻声笑道:“既是如此,这钱袋还是你拿着吧。”

“为何?”沉渊倒是神色颇为专注的思忖了一番,又道:“凡界的寻常夫妻,不都是男子出门赚钱,回家如数交予娘子,这日日的吃穿用度所需花费,全凭家中的娘子做主吗?”

沉渊这几句话说得神色坦荡至极,眸色更是一派清明,丝毫没有任何的逗弄玩笑之意,仿佛这的确是一个发自肺腑的,实心实意的疑问。

而子歌却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那双深邃清澈的瞳孔,足足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片刻之后,沉渊问:“你怎么了?”

子歌:“......没、没什么?”

沉渊:“那为什么连耳垂都红了?”

子歌:“......”

她面上更觉得发烫,心里隐约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完蛋!谁人能想到,素来超尘出俗仙风道骨的沉渊灵君,在情之一事中,竟是个无师自通的个中高手,与他过招较量,她这心理段数也好,脸皮也好,根本不是对手——招架不住啊。

子歌突然开始妄自鄙薄起来,随后更是恼羞成怒,佯装凶恶道:“这门亲事我还没有点头呢,你这声娘子叫的未免忒早点了点!”

沉渊笑着将她拉到桌边坐好,手中盛了一碗菌子汤,有用瓷勺凉了凉,才放在她手边,笑问道:“那如何才能让你痛快点头?”

子歌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笑道:“再说吧,你没听小椿说么,上门来给我说媒的冰人可是接连不断,我这样的好姑娘,样貌好、性子柔、还有一手调制香料的好手艺,谁家的公子娶了我啊,都是一桩幸事,但是呢——”她忽然将头凑得离沉渊近了一些,眉眼弯弯地笑道:“俊公子常有,但好姑娘却难求,因此我更需好好拣选一番,给自己觅个最好的归宿不是?”

“嗯。”沉渊颇以为意,首肯心折地说道:“此话不假,那我可要近水楼台,先下聘礼了。”

“聘礼......”子歌咬着筷子,眼中有晶晶亮的碎光:“什么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