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将汤喝完了,他才反应过来,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盯着江舟:“再来点汤?”

江舟哈哈一笑:“没问题!”遂又添了一勺汤进竹碗里。

已经尝过了汤,觉得味道不错,食客便对串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先吃的是豆腐皮,豆腐皮油光发亮,豆腐皮薄,不沾丝,竹签子够长,上半部分的豆腐皮是切成了片来回穿插在签子上的,最下端是切成了细丝的豆腐皮,用豆腐丝儿扎住了顶端,稀稀落落地垂下去。

豆腐皮容易入味,从上头淋下去的香菇酱咸香可口,里头的花生米等物又提供了坚果特有的浓香,一口气捋下小半串以后只觉得回味无穷。

而后尝的肉丸子又十分劲道,肉肠紧实弹牙,一吃便知道下了功夫。

至少对于老饕来说已经十分满意了。

食客将汤底喝的一滴不剩才恋恋不舍地把竹碗放下,只觉得浑身都有了股热气散发出来:“这东西极好,适合如今的季节。”

眼见着往摊子这来的人越来越多,食客自觉不能再耽误江舟做生意,便打了招呼离开。

江舟忙着给其余食客装串串,只道:“下次再来啊。”

镇上的人不像乡下,一到冬天就窝在炕上不动,他们冬日里也要做工,因此避免不了就要出门行走。

这些时日天气实在冷的过分,且那风和要刮进骨头里似的,冻的人唇齿发冷,因此在外头行走的时候,一座火炉和一碗关东煮便给人带来了充足的暖意。

江舟实在是个好满足的人,只是看看坐在摊子上吃的满头大汗的人,他便有了无限的干劲儿和热情。

等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镇上的人都要赶回家去吃饭,摊子上才不算那么忙。

温言便是挑这个时候来给江舟送饭。

本来江舟准备用关东煮凑合着吃的,温言不让,总觉得那几根关东煮吃不饱,坚持自己给他送饭。

他到的时候冻的耳朵发红,拎着篮子的手也是冰冷的,面色也发白,江舟看着心疼的不得了,赶忙把他扯到锅子边上蹭热气,又伸手握住了他。

江舟一直忙的团团转,停不下来,手脚都发暖,这会儿贴着温言搓手,想将手上的温度传给他:“都说了别过来了,你瞧你这手冻的,只怕今年要生疮了。”

温言的手冷热交替,指根有些发痒,见他心疼地皱着眉只觉得心里更暖一些:“不碍事,去岁里就生过了,习惯就好了。”

乡下人很少有不生冻疮的时候,冬天里头浆洗衣裳、淘洗米蔬都要接触冰水,他们还没奢侈到日日用热水的程度。

只是江舟从前照顾的仔细一些,从来能不让温言碰水就不让他碰,生疮的时候倒也少,这会儿听他说去岁生了不少立刻便知道了——这一年里没有他,温言不知一个人吃了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