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和温言出去的时候,卢大郎已经把锅子架起来了,那是上次从江舟那里得到的灵感,他回来也弄了个差不多的。
锅里汤汁加的不多,薄薄的一层宣红色的汤汁被煮的咕噜咕噜犯响,空气里散发着豆芽和鸡肉混煮的香味。
卢大郎特意开了一小坛子酒:“这还是你嫂子去年酿的酒,你尝尝。”
江舟拉着温言坐下,感受到温言捏了捏自己的手,便朝他笑了笑,又对卢大郎道:“我酒量小,就小酌一杯。”
卢大郎也不拦着,上回江舟在他这里吃醉了一回酒的事儿他还记得,那么一点子酒量,谁也干不过。
许昌多少有点拘束,江舟便招呼他吃肉:“来,尝尝鸡肉怎么样。”
许昌便夹了一块。
做厨子的,吃到别人做的菜总是不自觉地做对比,色香味每一项都得比过去,都说文人相轻,其实哪一行不比较呢?只不过文人说得对,便衬托得格外明显罢了。
许昌夹起来了这块肉,先看了刀工。有些厨子剁肉的时候十分不讲究,大刀阔斧随便剁两下,肉不是切的太大,就是全是碎了的骨头渣渣,这块肉虽然看起来刀工一般,但明眼人也知道这肉是仔细切了的。
许昌在心里默默打了个分,把肉塞进了嘴里。
先是被滚烫的汤汁烧了一下,紧接着那股香味儿就横冲直撞地侵入了他的味蕾。鸡肉味挺浓郁的,还混杂着香料的气味,而且他的鸡肉炒的很嫩,十分软烂,不至于入口即化,但是稍微一咬就能骨肉分离。
“味道怎么样?”卢大郎眼睛微亮。
许昌慢条斯理放下筷子,比了个大拇指:“不错。”
他在四合酒家当过主厨,记得四合酒家有一道珍鸡煲,和这个有些类似,但是那鸡是直接炖的,没有事先炒过,所以虽然也很软烂,但是有些太过了,鸡肉都融进了汤里,没有什么口感。
听说新主家还不是特意学过厨艺的厨子,能做成这样属实有点厉害。
只是他嘴上虽在赞扬,却也不落后:“这道鸡虽好,可若是让我来做,还有可改进的点。”
比如,他们已经坐了一会儿了,鸡肉也烹煮了一会儿才有这样浓烈的口感,但是若是换成在店里,食客可能等不及便会吃第一口,那时候的鸡肉虽然刚炒出锅,但等上桌的时候温度多少有些不及,可能吃上去就没现在那样美味,甚至会显得鸡肉老了。
江舟听了也不恼:“您毕竟是专业的大厨,若是您做成我这样的,我们也不会请您,能创新和突破自然是很好的。”
几人互相敬了一杯就开吃了。
温言不喜欢喝酒,便捧着一杯子米汤小口小口地喝,江舟给他夹了一筷子腐竹:“这个最入味,你尝尝。”
温言试过,果然,他觉得比那鸡肉还好吃点,便专挑着里头的豆芽菜和腐竹吃。
五个人吃了一大锅的鸡,后头吃肉吃的差不多了,江舟又往里头加了些粉条肉丸之类的东西,他没加开水,怕味太淡,就着煮出来的汁水下的东西,几个人吃的浑身冒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