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子茸回过神时,立时是一惊,心道从前皆是躬身拜见,不敢抬眼直视,也窥不到真容。如今一瞧,他方知民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皇帝貌美镇国原是有理有据。
“去吧。”萧玉山觉得好笑,只想着自己又不是恶面修罗,这孩子怎就被吓住了?
陆子茸赶忙躬身一拜,快步飞奔离去,好似受惊小鹿。
萧玉山笑吟吟走进房里,挨着储栖云坐在床榻上,毫不见外:“怎样了?”
储栖云全不将罚跪一事放在心上,一指膝头,笑答道:“连伤都算不得。”
萧玉山本心怀歉疚,眼下见他无恙,终归安心:“错不在你,你今日理应与老神仙说明缘由,为何一力担下?”
“于公,我哪敢将皇帝供出去?”储栖云揽着萧玉山肩头,亲昵异常,“再者于私,我哪能要你担责?”
“真是铮铮男儿,骨气过人。”说话间,萧玉山屈起手指,一敲储栖云膝头,带着使坏之心十成十,一分不少。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令他发疼。储栖云低低痛呼之余,却不多瞧双膝一眼,更不问满身大汗,揽着萧玉山便躺倒在床榻上。
回想方才陆子茸所言,他不由嬉笑调侃:“方才陛下好生威风,只可惜苦了我,日后定有人说我‘狐假虎威’。”
分明是倒苦水,这人怎就能将话说得得意洋洋?萧玉山晓得他没脸没皮,抬手拧他面颊皮肉,故意问道:“怎么,还委屈你了不成?”
皇帝的威仪,岂是寻常人能借到的?
“贫道喜不自胜。”储栖云一把攥住萧玉山手腕,猝然凑到极近之处,在那人唇间落下一吻。
萧玉山合眼迎上去,与他唇齿相依,好一番你来我往,浓情蜜意。
只可惜,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二人可不敢在道观里头白日宣淫。一记深吻以后,他们便坐起身来,相顾无言。
沉默之刻,小小一间卧房里满是尴尬与烦躁——因为就在方才那一吻里,二人都有所反应,又不得不克制心性。
“不如——”储栖云思忖半晌,终归提议,“后山有灵犀洞,洞中有温泉,不如——”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好年纪,谁愿学圣人清心寡欲?
“如此甚好!”萧玉山一拍手,就此定了温泉一行。
皇帝一时兴起,可怜苦坏了王公公,又要忙着整理换洗用具,又要安排随行之人。萧玉山见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只道其实不必大费周章,只储栖云一人伴驾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