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脸上怎么了?”谁知他还未想完,储栖云就有所动作了,拇指蓦然擦上萧玉山面颊,摩挲那一点笑靥似的疤痕。

他拇指濡湿,似沾水珠,萧玉山愣了刹那,转瞬便连道不妙:“你大胆!”

“我如何大胆了?”储栖云慌忙背过手去,满面无辜。

“你敢将墨涂在皇帝脸上。”萧玉山睥着他,一扬下颔,带着些命令之意,“将手伸出来。”

储栖云一挑眉,俯身笑问:“你真想看?”

“自然要看。”萧玉山冷笑不已,“戏弄皇帝,我看你有几条命?”

储栖云玩心不减,将手背在身后,断不肯轻易给萧玉山瞧,故作神秘道:“非看不可?”

萧玉山斩钉截铁:“非看不可!”

“如此,储某便却之不恭了——”

只见他将双手一展,十指干干净净,上哪有一丝半点墨迹?

萧玉山后知后觉,终晓得又遭储栖云戏耍,抄起朱砂御笔来,便要往他脸上“批阅”一番。

储栖云慌忙扼住萧玉山手腕,嬉笑着赔不是:“使不得使不得,微臣再不敢了。”

萧玉山不依不饶,笔锋微转,戳向储栖云鼻尖:“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翻了天去?”

储栖云素来敏捷,一偏头,堪堪避过,继而压低声音道:“颜色?我只知晓陛下全身都白玉似的颜色。”

他勾唇一笑,狡黠如狐,得意的近乎没脸没皮。也不知怎的,萧玉山心弦猝然一颤,好似教无形之手撩拨,着实难耐:“你竟敢——”

“陛下,赫连王子求见。”

通传之声自门外传来,萧玉山犹不收手,储栖云扼着他手腕,也不放手。一时之间,萧玉山瞪眼,储栖云挑眉,谁都不愿先退一步。

“罢了——”末了,仍是储栖云让步,松开双手站在一旁,朝着萧玉山轻笑。

如此,萧玉山方心满意足,收了朱笔,整一番微乱衣襟,继而道:“宣。”

门扉渐趋打开,赫连归雁踏入殿中,只一眼,便瞧见侍立一旁之人。琥珀珠子似的眼中,讶异之色骤现,却又转瞬即逝,恍如流星。

他今日前来,是为辞行:“此番献宝之行多有波折,幸而陛下宽宏,臣下愧疚难当。”

赫连归雁总能将场面话说得漂亮,萧玉山笑应道:“赫连王子言中了,盗宝一案乃有心人谋划,本就与旁人无关。”

“如今尚有一名人犯羁押于牢狱之中,因是漠北雕玉师,应交由漠北处置。”

“那人居心叵测,即便带回漠北,也当处以斩首之刑。”赫连归雁未曾想留他一命,再者,带回去反倒是隐患,不如借萧玉山之手杀人灭口,“再者,此人火丿烧晋安王旧宅,触犯大燕律法,理应交由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