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日陪我守岁的,是当今陛下。”储栖云说话之间,流露继续得意,“单凭此事,我也能吹嘘一辈子。”
萧玉山有心调侃:“大胆,分明是你陪我守岁。”
子夜之时寒风凛冽,储栖云一展披风,裹紧了他们二人,亲昵异常:“你我之间,哪分彼此?”
萧玉山低笑,算是默认此言。
二人便这般依偎着走回去,到了萧玉山寝殿,又温酒一壶,对酌对饮。
子夜时分,宫人纷纷提着食盒走在宫闱里,为各宫各院分送红枣圆子茶。到了皇帝这处,萧玉山见仅有一碗,便吩咐道:“今晚储护卫值夜,你再送一碗过来。”
宫奴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领命归去。
储栖云捧了那一碗红枣圆子茶去桌上,只笑道:“何须教他们再送,我们共食一碗便好。”
萧玉山见这汤水一碗才巴掌大小,里头盛着红枣和糯米粉小圆子,热腾腾的香气扑鼻:“宫里头吃食精细,才这么些,哪够你牛犊饮水大快朵颐?”
“说的好似我饿死鬼投胎一般。”储栖云兀自舀一勺放进嘴里,暖一暖教夜风吹得凉彻的身子。
“不许胡言乱语。”萧玉山听得此话,抬手便拧他一记面颊,“新年伊始,你竟没个忌讳。”
储栖云吃痛,连连讨饶,萧玉山网开一面,堪堪松了手,嘴里却还不饶人:“你就是惯爱胡言,也不该在新年里头——”
话未说完,一勺糯米粉小圆子连汤带水一并送入萧玉山口中,储栖云笑得促狭:“甜不甜?”
萧玉山三五下将吃食咽下喉咙,方要发作,便又听闻扣门之声。原是宫奴得令,又送一碗红枣圆子茶来。
萧玉山轻咳一声,收敛了玩笑神情,储栖云忙不迭起身站于一旁,满面肃然,直至外人离去,门扉紧掩,才复又现出原形。
经此一事打岔,萧玉山也不与储栖云计较了,捧了新一碗红枣圆子茶来喝:“你可晓得宫里分送这个,是何缘由?”
储栖云望着盈盈一碗汤水,应道:“必然有些寓意。”
萧玉山笑答:“红枣正应了‘早日高升’,圆子则是‘团团圆圆’之意。”
“如此说来,我当真得吃下满满一碗。”储栖云极喜欢这寓意,先舀一勺红枣道,“陛下封了我近身护卫一职,算得高升。”
待到红枣吃下去,他又舀一勺糯米粉小圆子,笑意更深:“除夕能与心爱之人相聚守岁,又应了‘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