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后我气消了点道:“十晏出去后做个好皇帝吧。”顿了顿道:“如果做不了,就麻烦快生个正常点的儿子吧。”
“……”
说话间瓶身突然一震,苏十晏猝不及防一头载下去摔向了另一端,而我托被绑在阵法中央的福,顶多一时晕眩倒没多大折腾,咳了声后道:“十晏,你没事吧?”
他背抵在那段,好半会才口齿不清地抽着凉气道:“没事,姐姐呢?”
“还好。”这么一动,封印在上方罩着我的咒文也动了一动,绑在身上的术力稍稍消减了些。
从沈琮走后一直安静的外界忽然又有声响传来,由起先的细小渐渐拓扩至清晰可闻的对话:
“你说在这镜阁百年不遇的喜事上竟让我两来收拾这些个瓶瓶罐罐,这副阁主明显知道了上次我两偷听他与清芷师姐说话,寻着机由罚我们两。”
“嘘,都知道是罚还管不住自己嘴,再被听到将我两丢到无天狱,剩下这半辈子可就完蛋了。”
“全阁上下现在都忙着甚师兄的婚事,谁和咱两这样有空来这干活。哎,听说这法瓶里镇压着的是勾引沈师兄不成的厉鬼。”
“……就是那个惹得师父大怒差点将沈师兄赶出阁的那个?”
“是呀,我入阁这么年了头一次见师父骂沈师兄。说来沈师兄本是理所应当地下任阁主,却鬼迷心窍为这妖鬼所惑。幸好师父还愿网开一面,沈师兄迷途知返,再娶了昭越郡主出身的清容师姐,沈师兄的的阁主之位确保无虞了。”
“姐姐,别难过,等我们出去定饶不了这些大逆不道之人。”苏十晏双眸深处腾起摇曳可怖的火光,原本的一张俏脸上寒风凄峭:“这些人枉为修道之人,不修品行、口无遮拦,姐姐说的是,我确然不该纯信了他们。道貌岸然的皮囊之下,与自私自全的凡夫俗子有和不同?”
我缄默了一会儿道:“他们说的也没大错,从他们的立场看来我的确是引诱了他们的沈莲桥,害得他身败名裂。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当初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去的。”
“现在呢?”苏十晏顺下去接问了句。
现在?现在本欲迷惑人的自己却反而被这真真假假的情意所惑,身在戏中久了就难免假戏真做,在我与沈莲桥的这出戏中或许在六百年前看到与他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时就已入戏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