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信誓旦旦,邵景珩忖来欲说服之还果不易,再言来陈家若真心欲促成这婚事,则多待上一年半载当也情愿,遂便应下。这才言落,眼角余光便瞥见窗台上一抹白影闪现——却是只毛色雪白的幼猫,看去颇眼熟。
“喵呜——”猫见了他也不怯生,迈着小步上前,由窗户跳入,在书案上大方坐下,打了个呵欠,抬头与对坐之人静自对视。
“这是孰家的猫,竟这般讨喜!”女子近前两步,方想将猫抱起,却教由侧探出的一双大手抢先。
遇上女子诧异的眸光,邵景珩抚了抚那团毛绒,一哂见讪:“这猫怯生,还恐伤了你。”
女子掩下赧色:“这猫是兄长所养,自然与主亲近。”短暂犹豫后,语出恳求:“不瞒兄长,小妹对这猫实是喜爱得紧,不知来日待兄长外出时,小妹可否代为喂养?”
邵景珩额角一跳,轻咳了声,语焉含糊:“这猫乃吾替一友人照看,偶尔前来,不到晚间便要送还回去。”稍沉吟:“你若果真喜爱猫狗,教人抱养一只便是。”
顾怜幽闻此才是复展笑颜,又寒暄两句,便告辞出门。
送了女子离去,又将李老汉打发去前院,邵景珩抱着猫驻足院中。少顷,厢房门自内开启,一袭紫袍之人缓缓踱出。
相对静默好片刻,还是来人先开口:“朕看这狮猫在宫中形单影只甚无趣,想当日既在此捡到它,便将之带回看看能否寻到些玩伴。”
闻此,邵景珩倒露无奈:“陛下不知,近时照看这院子的李老汉酒喝得少了,清醒的时候多,那些闯入院中的猫狗,不是成了他锅中炖物,便是教追打怕了远远遁逃,如今着实难再觅得踪迹。”
穆昀祈不甘心:“然你府中总也喂养一两只猫狗罢?”
那人想了想:“前院倒是有条黄狗,只非他族类,二者不知可能玩到一处。”
穆昀祈上前接过猫,显还扫兴:“这般,朕便回去了。”话是这般,人却未动,倒是低头任幼猫细软的舌头将手背舔得微红。
嘴角微微一动,见者似觉心尖也教舔了一口般,忽而一把将猫抢回,抱在怀中抚弄:“虽说非他族类,然皆是畜生,不置于一处怎知不相投?我这便命人将黄狗牵来试试。”
午后的日光懒散零落檐下,晒得人昏昏欲睡。
穆昀祈托腮望着窗外追逐黄狗尾巴往来撒欢的狮猫,面露欣慰。耳中纳入一声轻微的声响,回眸,面前已多一盏清茶。无言向那人投去感激一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味清淡,却也应景。
“臣那日因净妃之事冒犯陛下,还望恕罪。”那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