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兹观察到他这个带着幼态的动作,抿了一下唇,没有得到答案,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喜欢的话,明天就坐着这个去猎场吧。这是冬末最后一场围猎,太子殿下恐怕不得不露上一面,让贵国使臣放心才是!
南国使臣来了月余,刹利方称太子重病,一直没能让双方顺利会面。
挑在猎场,即使李慈腿脚不便,也如尤里兹所言,不得不出席。
要骑马吗?终于开口,李慈用手指在膝盖上画圈,露出忐忑的神情,嘴巴嘟嘟囔囔的,既像询问,又像抱怨,像是故意使尤里兹分不清他在同谁讲话。
要骑。尤里兹的声音温和下来,看了站在一边垂首不语的鲁风一眼,不难的,你只是膝盖受伤,不会影响。
只是膝盖受伤。李慈感觉到一种少有的愤怒。
猎场还覆了一层薄雪,风一吹便化了。
鲁风牵着一匹温顺的小马来到李慈面前,要上马时,李慈的腿上却总是使不上力气。骑射他是学过的,可并不精通,带着伤病以后越发不知道怎么使力,坐也坐不住。
算了,还是抱我下来吧
殿下,猎场是必须骑马入场的。鲁风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把人扶住,在李慈耳边交待了几声。
啊?
殿下相信我吗?
嗯。李慈弯了弯眼睛,舒适地向后靠了靠,安坐在鲁风怀里,甚至拿头顶蹭了蹭鲁风的下巴。反正没人看见。
尤里兹看到的场面正是李慈怒气冲冲地下了马,反手甩给他派去的翻译官几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举座皆惊。
自李慈来到刹利,还没见他当众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乌弗的身体养了个七七八八,李慈打人的时候,他正坐在酒桌前喝酒看戏。他恨李慈,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嚼进肚子里去。然而从恨里又滋生出一点非同寻常的东西。
李慈细嫩的身体里藏着一股狡猾的媚气,越发地不像一国储君,而像另一种低贱可口的出身。
是什么呢?
乌弗咽了一口酒。
抓来的那十几个南国奴仆,总能拷问出点东西来的。
怎么了鲁风,为什么会惹太子殿下生气?今日是庆祝前方战事大捷的好日子,南国特使亲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慈涨红着脸,推了鲁风一把,把人推到了角落,滚!我不用你!
尤里兹见自己的劝说不但没有使局面缓和,反而有些火上浇油的意味,呼吸一顿,垂下眼,仔细分辨着李慈的神情。
又或是有人借机生事,指桑骂槐呢?
李慈没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席上,作出闷闷不乐的表情。